夏泠倒没想过他会说出麻烦这两个字。
转头直视他的眼睛，故意装作不开心的模样：“师兄，你刚才还说愿意答应帮我。怎么能这么快就反悔？”
顾远舟眼眸暗沉无光，压着情绪开口：“...我并未反悔，只是如今，我还能帮到你什么？若随你一同，也只不过是个拖累罢了。”
他的确变了很多，和记忆中相差太多。
但对原主的关心爱护却依旧如初。
夏泠也没掩盖自己的想法：“难道师兄不想将温绾的恶行公之于众吗？”
顾远舟移开与交汇的视线，“...你若需要我作证，我定不会缺席。”
“可我也希望师兄能平安幸福。”夏泠见他表情复杂，干脆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是师兄不愿与我回望月宗，可否去青宁城住一段时间？”
古云城离望月宗较远，御剑都需要半天时间，她若是频繁来找他恐怕会不方便。
最为主要的是不利于她及时查探他的身体状况。
怕他不答应，夏泠又补充了一句：“这样我需要师兄作证时也能立刻找到师兄。”
但在作证之前，她得想办法把他的伤势治好。
也算替原主还了人情。
而且除了这件事，其他事也需要证人证据呢。多番累积起来才能一举把温绾的真面目撕破，而不是反复纠缠下惹得一身烦。
顾远舟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道了句：“……好。”
夏泠面上瞬间多了一抹笑容，还没来的及回应，林星樊的声音便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小师妹，我回来了～”
夏泠转身朝身后看去，发现姜苏木没在他身旁，问道：“五师兄，姜姐姐呢？”
“她临时有事先离开了，说下次有空再聚。”林星樊走到她身旁朝摊铺扫了眼，“原石没挑到合眼缘的吗？”
“不是，已经买好了。”夏泠知道自己耽搁了太久，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五师兄，耽搁了这么久。”
“没事！”林星樊自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五师兄你真好！”夏泠无比顺口的夸赞了一句。
林星樊：“嘿嘿。ヾ(′?｀。ヾ)我也这么觉得～”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自信，夏泠忍不住笑了笑，视线望向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顾远舟。
本想介绍两人认识，但在发现他表情有点不对劲后，还是放弃了。
也是，他也曾是五大宗门的天才之一。
要是被旁人见到这副模样，心中定然会不好受……
待来日再正式认识也不迟。
这般想着，夏泠以传音的方式道：“顾师兄，我明日辰时再来寻你。可以吗？”
顾远舟没说话，微微点头。
得到回应，夏泠收回视线，朝林星樊道：“五师兄，我们该去和四师兄汇合了，你带路！”
“好哦。”林星樊朝前走去。
夏泠见他转身后，才将几瓶丹药拿出放到灵石袋旁边，低声强调道：“顾师兄，这些丹药你每日早晚分别服用一颗，一定要记得哦，千万别忘了！”
夏泠说完，将一开始就偷偷贴在一块原石上的隔音符撕掉后，这才转身跟上林星樊。
她闲聊时观察了一下。
顾远舟除了脸上脖子上的毒纹外，其他裸露出的部分皮肤也布满了交错的疤痕。
且尽管每次都是小幅度移动，但右腿跛行也十分明显，想来是骨头已经碎裂……
丹药虽不能治好他的伤，但能起到调养身体，压制毒素的作用，有利无害。
希望他按时服用吧。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顾远舟收回目光，看着石桌上的丹药有些失神。
回忆起过去的碎片，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物是人非。
曾经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啊……
*
另一边。
林星樊等走远了才问：“小师妹，你与刚刚那位男子认识？”
他又不傻，小师妹在那停留那么久，定然有原因，而且两人态度都有点不对劲。
“嗯。”夏泠就知道瞒不过他，“我以后再和你介绍。”
林星樊也就是顺口一问，没打算刨根究底：“好。”
夏泠：“对了师兄，原石该怎么切割？”
“这还不简单？”林星樊疑惑，“用剑把表层的外皮尽数削掉不就行了。”
“听起来是挺简单的，那有空我试试？”
“可以啊，正好姜姑娘帮我选了好多块原石，等回宗门后你尽管试。”
两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先前与江辞约好的地方。
他似乎早就到了，正站在路边等。
夏泠走上前，“四师兄，我们现在去哪？”
江辞见两人来了，转身往出口走，“回客栈。两日后有一场拍卖会，你们随我一同参加。”
林星樊/夏泠异口同声：“好的。”
“四师兄五师兄，明天没什么安排的话我可以自己去外面逛逛吗？”夏泠走在两人最右侧，眨巴着大眼睛询问。
江辞瞥了她一眼，“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