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先生是想借赵国纠察司崔九之手,让赵国从此陷入内乱?
先生从不做亏本买卖,也不喜欢让人发现自己的心思。提出让崔九大肆宣扬喜欢姜楠,只不过想让众人的视线落在此处,而忽略了他真实的目的。
情情爱爱、爱恨情仇,世人喜欢这样的、跌宕起伏的、富有传奇的故事。没人会发现,在宁静湖面之下的暗流。连崔九亦会对这个要求,而产生疑惑。
他一直照做,只是觉得这件事与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便能换来他想要的,仅此而已。
“那个混蛋!”姜楠在一旁暗骂了一句。
“难不成,先生知道那人是谁?”商归则是在旁低声自语。
“知道什么?”姜楠好奇地问起,她有些听不懂商归这话的意思。
商归垂眸看向在他身侧的姜楠,他温和地摇了摇头,解释:“没什么。”
知道什么?
自然是知道姜楠喜欢谁,他在保护那个家伙,不想那人被商归捉到变成药人。
商归垂在宽袖里的手紧紧地捏着,双眸中透出丝丝的狠毒。
那家伙,他势必要找到,将他做成药人,送给姜楠。
“阿嚏——”坐在营帐里的沈一正,双手交错在宽袖里,他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沈一正头也不抬,埋怨:“师兄,你在骂我么?”
坐在一旁正与君王汇报前段时间挪粮几许的路闫当即睥睨地垂眸,看向坐在底下案桌前的师弟沈一正,当即反驳道:
“怎么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攀扯,就不能是你素日里坏事做多了,得罪谁了?”
年迈的君王昏昏欲睡,听着手底下的两位肱骨互相斗嘴借此入眠。
秋风卷着一片橙黄的银杏叶落到了营帐里头,恰逢君王微弱的鼾声缓缓而起——
凑在一起都快打起来的沈一正和路闫纷纷停下斗嘴,闻声抬头,看向那倚靠在软榻上的老者。
老者须发花白,老态龙钟,在任四十三年。
素日里他总是孩子心性偶尔会与沈、路这对师兄弟斗嘴几句。如今靠在一旁气喘粗重,疲态尽显的模样,才使得这对师兄弟蓦然惊觉——
原来,陛下老了!
……
另一边的东蒙山秋猎,林中小溪。
日头渐渐落下。
靠在一旁小憩的姜楠突然间被一道急促的声响吵醒。
她拿起身侧的弯弓戒备,来到一直站着不打算坐下或者靠在哪边的商归身旁,好奇问起:“怎么回事?”
随着她话语声落下,那只右后腿上系着玄色绑带的漆黑小猫敏捷地从灌木之中窜出。
它速度太快了,还不等姜楠反应过来,它便跃到了被绑在树上的崔九头顶。
“诶?…诶诶诶……”
崔九手无法动弹,只能扭着身子用嘴巴驱赶,“走开走开,快走开!你往哪钻呢?”
黑猫却是高傲地一钻,躲进了他的斗篷里头。
紧接着,猫儿来的方位,那片灌木被人拨开,随之而来的是商淮他们这群纨绔。
“诶,你们有见过一只黑猫么?”其中一人向姜楠他们问起。
“他们定会说没见过,毕竟黑猫腿上系着玄色绑带呢。”另一人小声地嘀咕。
姜楠心中暗暗吐槽,神情却是眼睛眨也不眨,伸手一指小溪的对岸,真诚地撒谎:“方才是有一只小猫从林中窜了出来,然后它咻的一声,跑到了对岸。”
商淮手里拿着不少带血的绑带,看来他这次收获颇丰。
此刻他皱起眉头反问:“是真的?”
而他身后的众人,手里头都提着一只只被羽箭贯穿了,流着血的动物。这些动物有些死了,有些离死不远,还在沉重地呼吸。
姜楠也不是圣母心,毕竟这里在秋猎,她也能理解这个时代的一些习俗。只是身为一个人类,只要不是超雄或变态,看到这么多血淋淋的动物,任谁都会心生怜悯吧。
“骗你做甚,你们再不去,担心跑远了。”
商淮不信,他质问起:“你们将手拿出来让我看看。”
姜楠把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一摊,甚至手心手背翻转了几下,怒道:“手上没有东西!”
“商归,你呢?”商淮见姜楠手里没东西,便去到商归的面前追问。
“阿兄不信我?”
“我更相信亲眼见到的。”
“那阿兄可要看仔细了。”
说着,商归将背在身后的手往前方同样是一摊。他的手修长且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处和食指上还有着细细的茧子,是他平日里在边境手握刀枪剑戟操练出来的。
姜楠几步上前,抬手将商归的手一握,他手上的茧子蹭得姜楠的手心发痒。她依旧是紧紧地捏住,紧接着对着商淮道德绑架说道:“你看够了么!真是可笑,连自己的弟弟也要这般怀疑。”
商淮听罢,脸上难看。他瞪了姜楠一眼,随后便带着众多的子弟们往小溪的对岸而去。
等到这些人走后,姜楠来到了崔九面前,“那只猫呢?”
“早就走了。”崔九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没好气的表示那只黑猫顺着他的衣服下摆早早地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