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微怔,努力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
但她当时实在醉得厉害,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萧胤嘴角上扬,笑容中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
“我曾问,阿音最喜欢的人是谁。”
阿音呼吸一滞,偏头看他,似是想从他眼中探出几分真假。
可他目光炽热而真诚,哪里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倒是让她开始莫名有些心虚。
“那......那我是如何回答的?”
萧胤目光深深,深邃如墨的眼中蕴着无尽的爱意和眷恋。
“阿音说,最喜欢的人是阿辞。”
听到这个答案,阿音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可萧胤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让她悬下的心再次提起。
“今夜趁着你还没醉,我想再问一次,阿音,你心里最喜欢的人,可还是我?”
阿音握紧手中的酒杯,酒液微微晃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波澜,但喉咙间的梗塞感却让她难以开口。
忽觉眼眶有些湿润,只好将目光缓缓从他身上移开,抬头望向天边高悬的明月。
“我说过,只要你撤兵,不再伤害阿鸢,也放过娜木,我自然会留在你身边。”
“可我想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阿音轻笑,苦涩又无奈。
“你既然用手段逼迫我留在你身边,又怎能谈及心甘情愿。”
这一次,萧胤没有像往常那样因她的话语而沉下脸来与她争辩,反而异常平静地说:
“我与阿史那鸢立场不同,谈不上谁对谁错,而我与你之间,亦是如此。”
“仇恨和误会让我们分别多年,我自以为对这段感情的付出,却伤害了你一次又一次,把你推得越来越远。”
回忆起了那些痛苦的往事,他的声音隐隐颤抖。
“我当时只想保住文嫣的性命,拖住文绍,却不知道你有心疾。倘若我知道,绝不会那样做。”
“至于桃夭......”
萧胤抿直唇线,眼尾逐渐泛起一抹红色。
“我知道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我当时不明白什么叫爱屋及乌,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只想留住你。”
听到桃夭名字的那一刻,阿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往下坠,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手背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那孟珏呢?你逼我亲手杀死孟珏时,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萧胤淡然反问:“阿音拿匕首对着我时,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阿音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角的泪水不停地落下。
萧胤叹息一声:“他没死。”
“什、什么?”阿音惊愕,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阿音这些年,当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大凉的事。”
萧胤自嘲地笑了笑,再次举起酒壶,仰头猛灌一口,试图用酒精来麻痹心口的疼痛。
“孟珏如今已经升为太医院的总管,阿音若是不信,可以回宫验证。”
阿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他兜了一大圈,还是想忽悠她回宫。
“阿音,你我从年少相遇到今日,足足九年,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九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从断头崖生还时承诺的那样,好不好?”
他近乎卑微的哀求,换来她的低头不语。
从阿音的沉默中,萧胤便读懂了她的意思,却仍是不死心的问道:“阿音,我们还会是一家人吗?”
阿音依旧不言,默默喝下杯中剩下的桂花酿。
也让萧胤那双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彻底破碎。
漫漫长夜,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的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将一整坛桂花酿喝光。
阿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凉席上。
恰巧萧胤走进屋内,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醒酒茶。
见她醒来,扶起她喝下醒酒茶。
温暖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而下,让宿醉后的痛感得到缓解。
逍遥子倒也不是真赶两人走,话里话外,还暗示两人留下来多陪陪他。
两人心里都明白,也就没戳破。
这些日子,阿音负责采药、做饭,并照顾那两只芦花鸡。
逍遥子闲暇之余,旁敲侧击地询问了许多关于赛神医的事情。
阿音挑了些好听的告诉逍遥子,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两位老人能够早日和好如初。
至于萧胤,不是带她上山看日出,就是带她去小溪捉鱼看夕阳。
总之,只要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就会将人拉走,给逍遥子气的不行。
对于那晚喝酒时谈论的话题,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遗忘。
这些日子,两人忘却身份,忘却过去,如同寻常夫妻那般,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
阿音曾劝逍遥子和他们一起离开,毕竟先生年纪大了,周围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但是他生态度坚决,不肯离开。
阿音无奈,只好遵重老人家的意思。
从药王谷离开那日,逍遥子哭得跟小孩子似的,千叮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