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一字一句道:“祈福不假,想和你一生一世也是真。我不想见你整日因为一个婢女的死郁郁寡欢,更讨厌你因为孟珏而伤心难过。”
“是,我很自私,自私到想让阿音的心里只容得下我一个人,可阿音在乎和牵挂的人实在太多,偏偏没有我的位置。”
闻言,阿音不禁冷笑出声:“喜欢一人,当以她喜为首、爱屋及乌,而不是一味的占有和伤害她身边的人!”
“而你,根本不懂!”
阿音失望的目光看他,决然转身离去。
萧胤呆立在原地停滞,回过神来时,急忙从背后紧紧拥住阿音。
他沙哑的声音微微颤抖:“是,我不懂,六年前我就不懂。可是阿音,我的世界只有鲜血和杀戮,自幼无人爱我,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去学如何爱一个人。”
阿音闭上双眼,热泪滴在萧胤手背,如滚烫熔岩般灼热,一路烫到他的心底。
她用力挣脱他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开。
萧胤心急如焚,赶忙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腕。
就在这一拉一扯之间,阿音手中的骨灰坛突然坠落,瞬间摔得粉碎。
山上的风很大,骨灰坛破碎的瞬间,里面的骨灰立刻被狂风吹散,甚至不给阿音一丝反应的时间。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随后像是发疯一般猛地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双手拼命地将骨灰聚拢在一起,近乎崩溃的不断念叨着:“不要......不要......”
萧胤跟着跪下,想要帮她一起收拾,同时又担心那些碎片会伤到她的手。
“走开!”
阿音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萧胤。
狂风依旧肆虐,她只能绝望地看着桃夭的骨灰在风中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为什么......”
“阿音,我......”萧胤自责无言,悬在半空的手终是不敢落在她颤抖的肩上。
阿音突然抬起泛红的双眼,满是愤怒与恨意的目光看他。
“我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萧胤,你可如愿了?满意了?”
说完,又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笑得身体不停颤抖。
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空洞的眼中仿佛失去所有生气。
阿音感觉心口像被重物压住,喉咙一阵滚烫,嘴角随之溢出一股鲜血,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下。
“阿音!”
——
阿音这一昏迷便是三日,期间高烧一直不退。
太医诊断的结果是气急攻心,心衰之症因此而加剧。
萧胤彻底慌了神,从此之后再也不敢惹怒阿音。
阿音醒来后,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身体逐渐消瘦,那双好看的盈水秋眸从此再无光亮。
萧胤不敢再以强硬的态度逼迫她,每日默默守在屋外,确认她入睡后才离去。
慢慢的,萧胤开始早出晚归,甚至有时还会喝的烂醉回养心殿,嘴里嘟囔着一些阿音听不懂的话语。
只有这样,他才敢面对阿音。
可阿音仍是不愿理他。
直到有一天清晨,许久未露面的云翊匆忙地走进养心殿。
他向萧胤低声禀报:“大军已经抵达幽州,一切准备就绪。”
萧胤伏案于前,心不在焉的听着,神色同样消瘦憔悴,往日的风采已不再。
他起身走到阿音的房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道:“阿音,我需离宫几日。”
屋内,阿音独自一人用着早膳。
听到敲门声,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屋外的人再次开口:“不会很久,我会尽快回来。”
萧胤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乖乖在宫里待着,有需要就吩咐李贤,想吃什么就吩咐御膳房做,想出去散步就让秋霜跟着你,钟太医开的药要记得按时服用,还有......”
他想了又想,恨不得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统统都交代一遍。
云翊站在萧胤身后,看主子跟个老太婆一样啰哩巴嗦、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开口催促:“陛下,时间快来不及了。”
可萧胤一颗心完全系在阿音身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头有种惴惴难安的感觉,总觉得阿音离他好远,好像会失去她。
“陛下?”云翊再次催促。
萧胤面色不悦瞥他一眼,然后目光再次看向窗纸上那道模糊的身影,千言万语化作一句:“阿音,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阿音仍是不作回应,垂下头继续用膳。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复杂情绪在她的心头交织。
心里想着,萧胤这些天总是早出晚归,再结合他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来看,应该是前朝发生了变故,而且跟文相脱不了关系。
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萧胤的掌中雀,没有自由的掌中雀。
在萧胤离开后的第二天,阿音终于踏出了房门。
太阳高悬在苍穹之上,但照在她身上时,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秋霜见姑娘愿意出门了,心里也跟着高兴,便跟在身后说了好多趣事,希望能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