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乌泱泱涌进十余人。
文嫣一身耀眼的的金色广绣百仙裙立于首位,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插满金钗,些许粉黛扑面,眉间印着牡丹花钿,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贵气。
苏挽音深吸了口,上前跪拜:“奴才慈音,见过贵妃娘娘。”
桃夭跟在一旁,同道:“奴才桃夭,见过贵妃娘娘。”
文嫣心里正憋着团火,听见这声贵妃,更觉刺耳。
胤哥哥明明承诺会立她为后,如今却说她年幼,先封贵妃暂管后宫,立后一事暂且搁置。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和眼前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她明艳高贵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你这张脸,倒是恢复的快,自己动手,分寸拿捏的刚好。”
“多谢贵妃娘娘饶过奴才。”苏挽音将头埋得更低,一副恭敬态度叫人挑不出刺。
这里是养心殿,文嫣就算想找她麻烦,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否则丢的是陛下的颜面。
文嫣不屑的冷哼了声,朝小翠使了个眼色,“你们全都退下,本宫与慈音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是。”小翠领着宫人们福身退下。
苏挽音看向桃夭,示意她听话离开。
桃夭是不想走的,她担心主子被欺负,可又不敢违抗文贵妃的命令,只好跟在小翠身后离开。
院落就剩二人,文嫣的目光再次落回苏挽音身上,一抹冷笑从她的脸上掠过,如冬日里的寒风那般凛冽。
“五年过去,苏贵妃还是这般美艳动人,难怪能将先皇迷得神魂颠倒,苏贵妃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才能让他们一个个都失了心智,不如,教本宫几招可好?”
苏挽音心头一惊,抬眸对上文烟未达眼底的笑容,不由生起警惕之意。
她低头恭敬道:“贵妃娘娘打趣奴才了,奴才名唤慈音,是养心殿的普通宫女。”
“娘娘这是在生嫣儿的气?上次是嫣儿眼拙,未能认出娘娘,嫣儿向你道歉好不好?”
文嫣朱唇微扬起,展露出娇媚的笑容,苏挽音实在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腰身弯的更低,额头紧贴着交叠的手背。
“奴才惶恐,苏贵妃已经为先皇殉葬,这是皇上下的旨,还望娘娘慎言。”
这是在用胤哥哥压她呢。
文嫣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胤哥哥是个外冷内热的长情男子,即使被伤害,仍会对那人念念不忘,可本宫不同,本宫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想要的东西,更不许任何人觊觎!”
她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手心把玩着。
“这个玉佩你可还记得?”
她提着玉佩上的红线,在苏挽音眼前晃了晃,当苏挽音看清上面断裂的痕迹和图案时,一双眸陡然张大。
当年同萧胤说完那番话后,她亲手摔碎了萧胤送她的定情之物,只是玉佩为什么会落到文烟手中?
“它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她脸色骤变,伸手就去拿,文嫣手指轻轻往上一勾,让她扑了个空。
“这是胤哥哥送给本宫的定情信物,不在本宫这里,应该在哪里?”
看到苏挽音这般紧张,文嫣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想。
当年萧胤整日拿着个破玉佩发呆,她便抢了过去。
起初萧胤很生气,一直逼她归还,萧胤越是紧张,她就越是好奇,于是跑到父亲那儿发了通脾气,萧胤便说送她了。
今日,她终于知道这玉佩背后的意义了。
廉价又肮脏的东西,亏她放在身边戴了五年,想一想,还真是晦气!
“想要?”
“贵妃娘娘今日前来,究竟想说什么?”苏挽音目光含着警惕。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本宫,本宫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吃不了你,你若是肯承认自己是苏挽音,本宫就将这块玉佩赏你。”
她指尖勾着红绳,玉佩在手中来回晃动,好似随时会摔个粉碎。
苏挽音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玉佩,一颗心被揪起。
文嫣既然敢当面质问她,心里必是有了九成把握,她再否认也无用。
“是,奴才是。”
听到答案,文嫣手中动作一顿,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当年萧胤有多紧张这个破玉佩,她至今都记得,简直和苏挽音一模一样。
原来胤哥哥这些年念念不忘的女人,竟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养着。
为什么?
等着旧情复燃?
想到此,文嫣眼底的妒火快要溢出,她倏然一笑,“本宫说话算话,既然你想要,那便赏你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松手,苏挽音立刻伸手去接,终是晚了一步。
玉佩擦过指尖,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连着先前衔接过的痕迹一并摔碎,零零散散落了满地。
苏挽音呼吸一滞,几乎不敢相信,整个人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匍匐在地上去捡那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
“啊!”
一双脚突然用力踩住她捡拾碎玉的手,使了狠劲地用脚底来回碾,恨不得将她的指骨碾碎。
她疼得小脸皱成一团,抬起头,迎上文嫣居高临下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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