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自今,这监守自盗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文衡殿里被爆出这样的事情,老瞎子也只是摸了胡须,颇为感慨地说道:“这份差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下来的。”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整个公庙都受到不少质疑,有不少举办过仪式的主家也开始闹着要盘账,大家担忧,多年前的供奉是不是有遗漏,或是别的地方出现差错。
对于一个举行文化活动的地方而言,失去了信任,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幸好,当时阿an及时站出来挡住所有流言蜚语,才能让文衡殿支撑到现在,未来究竟是怎样的变化,大家都不是太清楚……
老瞎子能看出,面前的林此霄还太嫩了,他的实力不足以去管理好一个公庙,文衡殿是注定要更换主人的。
从思绪中缓过神,老瞎子再次语重心长道:“林阿仔,你好自为之吧。”
“……”沉默,长久的沉默。
世上有很多事情是很难被遮掩的,比如贫穷和咳嗽……
虽然已经尽力去改变眼前的事物,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在告诉林此霄:收手吧,这件事情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够应付得了的。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能够悄无声息地盗走珍贵发冠,却丝毫寻找不到踪迹,怎么会是寻常人。
可能那个满堂坊的老板会知道一些内情,可谁知道该怎么继续追查下去呢?
林此霄微抬头,眼眶微红地看着老瞎子跛着脚走远的身影,隐约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
虽说“人定胜天”,可平日里不是没有人找他算过命数,绝大多数是一些穷困人家,生活的重担将他们压得有些无法呼吸,只能用依靠着这些简单地话语来缓解内心的愁苦。
“都会好的。”
这是林此霄最为常说一句话,他自小生活在各个公庙之中,见惯了前来请愿之人,知道这些人只是想听句吉利话而已,对于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那安慰人的话,现在却让林此霄深感怀疑,事情真的就会好起来吗?
一系列的琐事,让众人的心情起起伏伏,原本就心力交瘁的林此霄,在听到阿妈的事后,更是一下子陷入绝望之中。
那蛰伏海底深处的巨兽,终于开始露出爪牙,死死地缠绕在林此霄的脖颈上,他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僵硬如花岗石。
十几年前曾逃过的巨浪,终于再次覆盖在他的脸上、身上,无一处逃脱……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那老瞎子的话吧?”
一张脸挤过来,然后直接将怀中的购物袋继续扔给林此霄,语气淡然地说道:“那家伙就知道张嘴胡说罢了。”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随便说几句话,就可以让林此霄露出这样忧伤,惆怅的表情,
陶斯言真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好骗了些。
“老瞎子提到的那些症状,我在临床有看过类似的,在经济不太允许的情况下,或许可以考虑替代和补充疗法。”
被冰冻多时的僵硬土地,被扔了一根微弱的火柴,却慢慢唤醒了那春日的暖风,下一刻,整块区域都变得富有生机。
“你说真的吗?”
林此霄眼睛先是一亮,紧接着就是快速抿唇,表情中有些期待,又带着一些不自信。
对此,陶斯言则是大手一挥,说道:“看来你对我的专业还是有些不自信啊。”
她主动提出,可以帮忙去看看。
这叫林此霄脸上飘过一些不自在的红晕。
说实话,两人的关系也就处于多说了几句话,仅此而已,多余的事情全都不太了解,要不是因为要忙着解决文衡殿里的麻烦,他恐怕也不会愿意掺和进这些事情之中……
脑袋里无数个想法冒出,让林此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陶斯言的问话。
“这又不是datg,你至于思考那么长时间吗?”
耳畔响起慵懒的声音,林此霄正要回答,陶斯言却做出噤声的手势,她抬手查看着时间,立即表示时候不早了,两人需要去社区与沈芝明会合。
林此霄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就轻轻“嗯”了声,抱着一堆东西跟随在后头。
今夜的游神仪式丝毫不比昨天逊色。
随着“咻咻”几声响,街旁有不少小孩将耳朵堵住,表现出紧张的情绪来。
陶斯言赶紧拉着林此霄往前快走几步,等避开那些即将燃放的烟火爆竹之后,才气鼓鼓地说道:“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也拿几个爆竹去吓唬一下他们。”
此时的她,就跟寻常路上看到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最多是娇憨了些。
走在路上,实在有些无聊,陶斯言又再次将话题转到了发冠身上。
“如果找不回来的话,宗祠的人会怎么解决?”
这是个敏感又尖锐的问题,实实在在地关系着文衡殿的名声,与众人对林此霄的信任。
该如何回答,林此霄早已考虑好了,他挺直腰杆,声音沉稳地说道:“自然是公事公办。”
陶斯言赶忙笑了笑,表示自己只是随便问问。
俩人虽然肩并肩地一同行走着,不过脑袋里都在思索着不一样的事物。
林此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