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将军的幕僚说的也是不无道理。
在公堂之上点卯答对,那只能算得上是循规蹈矩,可一旦两个官员频频的往对方府邸上跑,或者说是在外边有私会的行为,一旦这种行为被别人知道,那就会认为你们两个是同党。
如今的天下党争疲弊,只要被认为是同党,那么其中一个人犯事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也必定会受些牵连,同时也会被人扣上一顶大帽子,哪怕是琅琊王氏树大根深,也不愿意把这种帽子扣在脑袋上。
但是这王将军却微微一笑,推开窗户看了看,看着柳林慢吞吞的往酒楼上走,眉眼含笑的开口说道。
“六皇子去解决并州事宜,明显就是朝廷用来逼迫柳林的方法,那六皇子是柳林的大舅哥,他只带着几个随从就敢来并州,并州之地的武勋世家又都是大皇子的党羽,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帮他,他没有办法,只能强行拉柳林入局!”
“毕竟那位六皇子的心中,亲情淡漠,人情薄凉,他在乎的也就只有自己的那些事情罢了……”
那幕僚的眼神一眯,“那咱们现在私会永平侯又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王将军的脸上逐渐堆满了一丝凝重。
“你以为本将军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吗?这个时候如果咱们提醒一下柳林,雨薇在侯府之中是不是会舒服一些啊?我可是听说了,那小公主在侯府之中一副大夫人的模样,丝毫没有把语文放在眼里!”
“如果这样天长日久的下去,对我不利,对琅琊王氏不利!”
那幕僚微微摇了摇头,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心中明白这是王将军感情用事了,但是他又不能说透,身为一个合格的幕僚,此时想的应该是如何擦屁股,而不是赌上自己的前程,甚至是性命来规劝主公回头!
话语之间,柳林也到了包间之中,不得不说,这代郡比三郡之地不知道繁华了多少,走进包厢以后,竟然看到了一副小桥流水的模样。
在阵法的衬托下,几道透明色的长河,在屋子中间来回流动,河流的最中心是一个凉亭,凉亭附近全都是苍翠欲滴的苦竹。
这种苦竹散发着一股清香味,人闻了这种味道之后,有一种平神静气的感觉。
看着小伙就把柳林一行人引了进来,王将军赶紧站了起来,身旁的幕僚则是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这腰就没有直过!
不得不说这人情世故让这幕僚玩的明明白白,如此恭敬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侯爷大驾光临,实在是给足了面子啊……”
王将军笑呵呵的拱了拱手,眼神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在柳林身后的两道倩影。
霍雨此时已经丝毫不见之前在大街上的天真烂漫,此时的她满脸冷峻,面对这王将军的打量,一股不弱的气息透体而出!
而张宁也是同样如此,只不过她比霍雨做的隐晦了一些,一股气势凝而不散,也算是给足了下马威。
王将军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侯爷请坐,您来代郡这么长时间公务繁忙,末将也是不好打扰,如今侯爷赏脸,可得让末将好好表现一番呀……”
这王将军好像有些客气的过分了,柳林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位置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球展看了看。
可是也会见,他的宽大袍袖之中居然伸出了一根细若发丝的金属,这一丝丝金属在酒盏之中搅动了一下,回过来对柳林点了点头,柳林这才放心的一饮而尽!
这丝金属自然就是苏慕云的软甲所化,这出门在外的,入口的东西,柳林可是极度小心!
“你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说,搞那一套对付外人干什么?”
柳林一句话就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这王将军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坐了一半椅子的屁股也往后挪了挪,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这并州的匪军,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寻到了高人,居然变了打仗的路数,十数万匪军化整为零,在并州大地之上,宛如满天星辰一般,实在是让人头疼,我与侯爷都同为武将出身,今天找侯爷来,就是想探讨一下这种新的战术战法。”
这王将军说完这话,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看向柳林,柳林心中奇怪,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王将军更是不可能知道,难道他今天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来试探他的?
想到这里,柳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目光。
“本侯倒是也听说这个消息了,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无非就是一些流民草寇,为了逃避朝廷天军的围剿,主动拆分军队,或者是军队之中已然有了哗变,所以就只能将错就错……”
柳林的眼眸之中愈发的不屑,而王将军的幕僚则是拿起酒壶想给柳林满上,但是张宁却抢先了一步拿过酒壶,就好像那幕僚不配伺候柳林一样。
但是柳林却没有在意这些小动作,慢悠悠的继续开口说道。
“至于说新的战术战法,本侯感觉王将军有些夸大其词了,如果在山里来回遛弯也算得上是战术的话,那天底下还哪有所谓的兵法?大家比谁跑得快不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