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家的大宅子里倒是稳当,还是从往日那般闭门不出,那些个内城之中心里没底儿的平常人家都聚集在了柳家大院的门口,但是老人家也没有出面安慰,只是给他们送上了热茶和点心。
老人家在门口也是惊鸿一瞥,但是所有人都看到柳弥天了,心中躁动不安的感觉也就消散了。
这柳家的老爷子都没走,那就说明那柳二郎肯定有能耐打赢这场仗,否则的话,要跑也肯定是柳家的人先跑。
这些人的真实意图,无非就是来探探口风,无非就是看看柳家人有没有什么动作,如今一看,什么动作都没有,而且这老爷子还是平日里清冷的性子,完全没有惊慌失措的感觉,喧闹的门口也就渐渐寂静了下来,甚至有些人都提早打道回府了。
这柳家虽然静了下来,但是这韩家大宅子那可是门庭若市。
一群士绅和富户正在围堵韩鹤鸣,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身为本县父母官此时却按兵不动!
大门早已经被敲到砰砰作响,那胖乎乎的富户,直接拿了块砖头去砸门,这放到平日里,他是断然不敢的,但此时他身后却站着整个云罗县的士绅,他的胆气足!比什么时候都足!
“砰砰砰!!”
“韩大人!开门!你究竟出不出来!柳二爷在城外和蛮人殊死拼杀!你却在这里当上了缩头乌龟!什么意思!”
“开门开门!”
“否则的话我就把你说说我们孝敬的事情全给你抖出去!”
“看你这官能不能当安稳!!”
“你还韩鹤鸣!实在不行你改名叫韩龟叫吧!!”
众人的叫门声渐渐就变成了怒骂,以至于门口一片嘈杂,众人都在亲切地问候着韩家的十八辈祖宗。
他们比普通的百姓明白事理,他们也心中有数,此时的云罗县已经处于蛮人的包围之中,除了打赢别无办法,如果现在匆匆忙忙的收拾金银细软出逃,我要柳林兵败,那他们就一定会被蛮人赶尽杀绝!
毕竟那蛮人的狼骑兵可不是他们靠马车能跑得过的!
再说这整个幽州都开始溃烂,他们能跑到哪去?他们哪里都去不了!与其背井离乡窝窝囊囊的死在路上,还不如现在拼命的赌一把!
“这龟孙子应该是跑了!”
“呵!!忒!!!”
瘦高的富户重重的往韩家的大门上喷了一点口水,脸上都被气出了一丝病态的潮红。
他们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家的家庭护院都已经被派了出去,此时就在外城旷野的战场之中,他们不在乎那些家庭护院死干净,只要自己家中的房屋良田没有被蛮军所毁就可以了!
他们心中都明白,朝廷不可能放弃幽州,如果幽州全境一旦失守,那整个中原都将陷入糜烂之中,所以只要挺过这几天,那他们就还可以过人上人的日子!
此时柳林帮助他们,柳林在场外死扛,那柳林就是好人,此时这韩鹤鸣按兵不动,那韩鹤鸣就是他们的仇敌!生死大仇那种!!
“她妈的!!”
“这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真当咱们在云罗县这么多年是白待的!”
众人义愤填膺,满心怒火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家中。
过了许久之后,门缝之中露出了韩府大管家的眼睛,他看到众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嘲弄。
韩府大厅。
“老爷……”
“他们都走了……”
韩府大管家微微躬着身,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
韩鹤鸣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身旁急得直哭的女儿,慢声细语的开口说道。
“我说女儿啊,不用哭了,那柳二郎福大命大,不会因为爹这一千人没到就丢了性命的,就这么一会儿,你都偷偷联系镇魔司几回了?”
韩青烟顶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家老爹,她不相信老爹有这方面的能耐,能说动镇魔司的人不出手,但是自家老爹的高深莫测的表情,还让她心里有些发怵。
“哼!爹!你们男人的勾心斗角,女儿不懂!但女儿就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已经被你许给了那柳二郎!我以后就是那柳家的人!夫君在外作战!我不能在后面看着!就算是死!我要跟他死在一块!!”
韩清烟说完这句话,义无反顾的出了门,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韩鹤鸣的指尖上闪烁出了一股淡灰色的阴柔内气,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好好好!以后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突然间,旁边坐着的韩千寻有些愣了,他抬头奇怪的看向自家老爹,“爹,你的声音……”
也不怪韩千寻奇怪,刚才韩鹤鸣的声音非常尖细,就像是前些天来征税的那个秦公公一样……
韩鹤鸣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扑通一声坐在了椅子上,面露威严的开口说道。
“你哪也不许去,你姐姐不听话,已经算得上是咱们韩家家门不幸,你要是再不听为父的话,为父……为父……”
韩鹤鸣说到这里,眼圈已经有些红了,韩千寻也瞬间满眼心疼,毕竟自家老爹从小就非常溺爱他,特别是大哥出事以后,老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