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
谢凤麟跟廖保禄又跟一个首饰作坊谈成了一笔生意,卖出了半斛南珠。
当然,没少喝酒。
送走了客户,廖保禄说还有话跟谢凤麟说,于是哥俩重回酒桌。
谢凤麟伸手往廖保禄身后弹了一下。
廖保禄身侧放酒的小几子上,酒瓶子倒了。
廖保禄急忙去扶,谢凤麟趁机往茶杯里放了早已备好的迷魂药。
一茶匙的量,装在一根鹅毛管里,握在手心,一挥手的功夫药就下下去了。
“这酒咋还倒了呢?”廖保禄嘀咕了一句。
“想是你喝多了,碰到它却不自知。”谢凤麟说,“喝杯茶水,解解酒吧!”
廖保禄却是眉头紧皱,心事重重,摇头说:“费了牛劲,才卖出去半斛!”
谢凤麟:“辛苦你,再多找几家吧!”
廖保禄说:“那个南洋船商催得很急,还说有别的买家在接触他。我怕等我们把买主找齐,生意却飞了!”
“商人都是如此,不过是催你快些交易的手段罢了。”谢凤麟说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嗯?这茶味道很不错,我竟尝不出是什么茶。”
廖保禄闻言,一时好奇,也端起来喝了一口,说:“这是新品种,叫做龙凤碧团,最近很流行,你家没有采购这个?”
谢凤麟说:“我们家比较守旧,年年都是一样的东西。”
“你们镇国公府上,用的都是顶尖货,这些民间的大众货,你们也看不上眼。”他说着,打了个呵欠,突然眼神就迷离起来。
谢凤麟一脸平常地问:“廖兄,我们几个里头,我手头不算宽裕,跟你的关系也不算有多好,这南珠的生意,你为什么找我合伙?”
廖保禄:“生意是贤王世子介绍的,他让我找你。”
谢凤麟眼神微变:“萧北滦?他给你介绍的?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廖保禄:“他跟我说,决不能泄露是他介绍的。”
谢凤麟:“他跟我有仇,这是要坑我吧?”
“我也怀疑是。”廖保禄说:“但是我不敢问他。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事,我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谢凤麟冷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廖保禄:“他说,办好了,会帮我安排个实职,还会把他庶妹嫁给我。”
谢凤麟:“你一个侯府嫡子,还要靠裙带关系?”
廖保禄:“父亲过世以后,我们安庆侯府里头,没有一个有实权的。我怎么着也得想办法再往上靠靠,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侯府被挤到边缘。”
谢凤麟沉默片刻,又问:“那批南珠,有不有问题?”
廖保禄:“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烫手,品质好得过头了。”
谢凤麟便没再继续问,玩着手里的杯子,转来转去,眼神冰寒。
那廖保禄神智回来,感觉自己打了个盹似的,一脸茫然地说:“怎么?我刚刚竟睡着了吗?”
谢凤麟面不改色地回答:“嗯,你打了下盹。昨晚干什么了?说着话也能睡着?”
廖保禄笑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昨晚的确有点累,来了两次!哈哈哈!”
谢凤麟淡笑。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妈妈,您不能这样出尔反尔啊!之前世子不是说好给您一年的时间吗?不能因为别人出价高就反悔呀!”
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响起,嗓门洪亮,清楚地传入包间内:“闺女啊!妈妈也是为你好!谢世子如果真的有心纳你入府,早就纳了!这推推拖拖大半年了,还是停留在嘴上,没个行动!我看他分明就是不想履行承诺了!你还不赶快趁着刘老板想娶你为妻,把自己嫁出去?虽然嫁过去是继室,但他家里很有钱!人又还年轻,你嫁给他,是去享福的!”
哭泣的,正是小凤仙,她哀求说:“不会的!世子答应过我,会尽快筹钱帮我赎身!还说会给我安排一个身份,以平民女的身份入府为妾,连人家都找好了!我相信他!”
中年妇人的声音霸道又坚决:“我不管!我再给你五日的时间,五日,他不来赎你,我就允了刘老板了!”
“妈妈!求您了妈妈!再宽限我些时日吧!”小凤仙不停地抽泣哀求着。
廖保禄指着外头:“那是小凤仙和金老鸨的声音吧?”
谢凤麟沉默着,突然说:“这样吧!不等了!明天中午,我请个假出来,先把货买回来,如何?”
廖保禄大喜:“早该这样!你放心,到时候,卖出去的货款,先紧着你!该还钱的还钱,该给凤仙姑娘赎身就赎身,我的不急!”
谢凤麟拍了他一下:“兄弟,仗义!行,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出来,去你家找你。”
于是廖保禄先走了。
谢凤麟出门,循着声音走去,果然就见老鸨子和小凤仙正在楼梯拐角处说话。
见到谢凤麟,小凤仙眼前一亮:“世子?您怎么来了?”
谢凤麟直接将那老鸨抓了过来,居高临下地说:“当初说好,给你一千两,你保证凤仙一年之内不用接客,敢跟爷玩花样?”
金老鸨陪着笑:“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