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山林间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团篝火在寂静的山洞里静静燃烧着,噼里啪啦的响。
韩冰的脸上不禁浮出一丝苦笑。那名叫黛蒂的羽人女子太不讲理,一时间竟忘了问她出林的路。
谢衣服,却不谢救命的恩情么?
“娘的西皮,那阵法也太过诡异,究竟是什么鬼玩意儿?”
一时失神,韩冰自顾自的嘀咕着,顺手拨弄了两下眼前的篝火。
“炽焰血阵。”
他的耳边,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这一声可把韩冰惊得够呛,本以为无人的山谷竟又多出一人,吓得他急忙缩退了身子,朝洞口的来人看去。
那是一名身穿青色锦缎的羽人男子,一只竹笛斜插在他的腰间,淡蓝色的卷发下有一双水蓝色的明眸。他将一双银白色的羽翼收拢在月光里,一抹水一样的柔华。
“多拉格族蓝月王,丹明斯,特来拜访。”羽人男子轻声说道。
“你们一个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山洞吗?!”
韩冰没好气的骂道。
“以刚猛的日焏术力,化去我族女子原本的羽翼,再辅以精血为引,便能生出借日焏术力的血色羽翼。”丹明斯丝毫没有在意韩冰的喝骂,接着道:“拥有血翼的羽人女子,能于白昼飞翔。”
“可你们羽人不都是什么...月女神的后代吗?”韩冰似乎对丹明斯的单刀直入并不感到什么不适,而是接着奇道:“以先天月焏之躯,强行...强行灌注日焏之力,这...这是...”
“是折磨。”丹明斯幽幽长叹。他顿了顿,抬头看韩冰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悲伤:“本王想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么?”
韩冰撇了撇嘴,对丹明斯的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丹明斯似乎早就料到了韩冰的反应,他负手而立,将目光投向密林上空的远方。
“我多拉格族,哦就是你们所称的羽人族,本是与世无争的种族,我们借月光而翔,依山林而伴,逐流水而居。也正因如此,我族依照发源的河畔,也分为蓝月部落,炽焰部落,和乌木部落。比如本王,便是蓝月部落的王。”
丹明斯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悠然。
“几千年来,我族部落虽互不相扰,却有着一个共同的传说。在那个传说里,炽焰部落会出现一位王,而这个王也会最终统一我族三大部落,成为羽人族唯一的皇。”
“羽皇?”韩冰突然想到了黛蒂口中的那个字眼。
“对,羽皇。”丹明斯点点头:“没有人知道羽皇是从哪里来的,人们只知道两年前的那一天,当一名拥有火焰羽翼的族人出现在部落里的时候,人们心里都清楚,羽皇,诞生了。”
“羽皇冲破了我族只能在月夜飞翔的桎梏,赐予我们于白昼翔空的能力。于是,人们便臣服在羽皇的身边,使其成为了我多拉格族唯一的皇。”
“哟呵,那倒挺厉害。”韩冰随声附和着,也不知是不是发自他的真心。
可丹明斯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下来。
“不对...可本王觉得不对。”他摇了摇头。
“哪里不对?”韩冰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关心的模样。
“公子,你可知我族为何只有王室才能拥有银白色的羽翼,才能不分昼夜飞翔?”
“哦?”韩冰已经记不清上一个叫自己“公子”的人是谁了,不过眼下他显然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
“林州斯塔特山脉的深处,冰雪覆盖的斯塔特峰顶端,有一口湖,叫做天湖。而天湖的湖心有一座岛,那才是我族人真正的起源。”
“天湖月冢?”韩冰奇道。
“对,天湖月冢。”丹明斯肯定的点了点头,对韩冰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天湖月冢是这天下月焏术力的源头,羽人本就是月焏之躯,只要在其中静养,日夜受月焏术力侵染,自然而然便能生出银色的羽翼。”
“什么?等下!”韩冰忽然从地上直挺挺的坐起来:“你是说...只要任何一名羽人,在天湖月冢都可以蜕变为银色羽翼,都可以不分昼夜飞翔??”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羽人的王室血脉。”丹明斯不由得苦笑道:“有的只是打开月冢的方法而已。而这个方法只存在于我族王室之内,是我王室的不传之秘,因此也被称作‘天湖密钥’”。
韩冰瞪大了眼睛:“照你这么说,羽皇不惜用‘炽焰血阵’这么残酷的法子,折磨你族人...”说着,他的眼前浮现出黛蒂在法阵中央痛苦扭曲的模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羽皇根本就不是王室,羽皇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天湖密钥’。”丹明斯痛苦的闭上了眼。
“等...等下...”韩冰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那...那你们去揭穿羽皇啊!”
丹明斯听了却轻轻摇了摇头:“呵,揭穿什么?”
韩冰顿时发现自己其实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是啊,揭穿什么呢?让所有的羽人发现,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双银色的羽翼,其实他们每个人都能够成为羽人的王室,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不分昼夜的在天空中飞翔?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