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他们在棚子里睡着了,你乖乖跟我走。”
跟他走,去哪?
凝香再傻也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想答应,才犹豫了一下,他又压了过来,明目张胆地威胁,凝香没得选,只得咬唇点头,寻思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躲过这次,事到临头再想办法吧。
得了承诺,陆成雀跃地香了几口,乖乖松开了她。
也幸亏两人没有真的做什么,刚从树后走出来不久,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高高大大的身影,边走边左右张望,正是严敬。撞见陆成夫妻,严敬有点失望,掩饰道:“我碰见阿南他们了,陆成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陆成让害羞的媳妇先去赏花,他随严敬走出了一段距离。
“秋儿在哪边?”严敬望着果园问。
陆成先是皱眉,跟着憋住了笑,平静道:“她没来,就我们一家人。”
严敬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两眼,突然爆了句粗口,上前就要打陆成:“谁让你告诉他的!“
亏他犹豫半天才假装随口问陆言都谁来了果园,听陆言一边朝松鼠窝扔小石头一边提到了徐秋儿的名字,他高兴得就跑来了,没想到陆言竟然在骗他!
“陆成,你这事办得不够意思,你……”
“我真没说。”陆成躲开他,无奈地解释道,“我又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什么话都往外说。老二心眼多眼睛毒,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徐槐喜欢管平就被他看出来了,可能上次你随我去徐家迎亲,让他发现端倪了吧。”
严敬信他,可没有见到心上人,他不舒服,瞪着陆成道:“那你怎么不带秋儿来?”
陆成哭笑不得:“香儿都没想起叫上堂妹,我当姐夫的总惦记小姨子算什么?”
严敬不管,想到自己要追徐秋儿只能靠陆成,他往陆成身后望了眼,咬牙威胁道:“陆成我告诉你,下次再有这种机会,你若不帮我牵线,我就把李秀兰喜欢你的事告诉嫂子去,女人心眼都小,没影的事也会瞎想,我就不信嫂子一点都不怀疑你!”
他去年摘栗子时也是用李秀兰威胁他,陆成忍了一次忍不了第二次,讽刺道:“你尽管去说,人我都娶回来了,她不信我也能哄信了,倒是你,真敢乱嚼舌头,这辈子你都别指望跟我做连襟。”
转身就要走。
严敬怕了,扑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好兄弟,哀求的声音拐了不知多少弯:“陆成……”
若是凝香做出这种动作,陆成求之不得,换成兄弟,他一把就将人甩开了,“滚!”
斥完紧张地看向妻子所在的方向。严敬是男人,他自然不怕妻子误会他们,但陆成怕在妻子面前丢人,为有这样一个不够稳重的朋友。
严敬见好就收,挡到他前面跟他说正经的,“镇上齐老太爷下个月过八十八岁大寿,说是要请戏班子唱戏,从晌午饭后开始唱,一直唱到黄昏,你带嫂子来,顺便把秋儿也带上?陆成,你儿子也有媳妇也有,不能自己吃饱喝足了就不管兄弟是不是?”
陆成还真不想管他,有些鄙夷地道:“喜欢她就自己想办法,求别人算什么?”
“敢情你跟徐家挨得近,地头也挨着。”严敬羡慕嫉妒道。
他倒是想学陆成的招数,可徐秋儿没事不出门,两家又隔了将近二十里地,他怎么去追?没事跑去徐家跟前晃悠,不惹人怀疑才怪。
想到他的难处,陆成松口道:“算了,再帮你一次,这次还不行,你别再找我。”
严敬连连道谢,痛快道:“中午我请你们去迎仙居吃席,这回咱们去雅间里吃。”
陆成本就打算一家人中午下馆子的,严敬如此大方,他当然不会拒绝。
而留仙镇南边十几里外的一条土路上,一辆黑顶马车正稳稳地朝镇子的方向而去。
春风拂过,吹起窗帘一角,里面貌美的丫鬟背对主子坐于他膝,绣着粉桃花的长裙遮住了他华贵衣摆。她微微仰头,好像车顶上挂着什么,翘起身子要够,主人不许,用力将她按了回来,反反复复。
“世子就不怕,下午打猎,没力气了吗?”素月扭头,断断续续地问,面如芙蓉,美眸盈盈。
裴景寒最喜欢她这双勾人的狐狸眼,被她这样质疑自己,他淡淡一笑,后背不再靠着车板,双臂抱住她,慢慢地身子前倾,附在小丫鬟耳边低语,“信不信到了山上,我可以一边骑马打猎一边……”
最后两个字轻不可闻。
素月与他对视片刻,红唇翕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不信。
裴景寒眸色一黯,猛地抱她跪到了车板上。
素月咬唇笑,莫名想起从沈悠悠的诗册上看到的两句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这辈子就跟他们耗上了,怎么都是耗,为何不开心点?
裴景寒可以左拥右抱,她也可以只享受他的伺候,反正这事吧,费力气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