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速流逝,一个夜晚不声不响就过去了。
也许是病重后体力衰退,苏瑄变得很嗜睡,昨晚没醒多久,很快就又睡着了,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
病房外,秦七汐提着刚做好的营养粥,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吱呀!”
屋里,阳光已经洒满了地面,苏瑄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在一张纸上不停地勾勒,似乎在画画。
“妈妈,这么早就醒了?”
尽管一想到妈妈时间不多,秦七汐的心里就是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强迫自己要保持镇定,保持乐观,不能给妈妈带来负面情绪。
“嗯。”
苏瑄笑着回答,“睡很久了,起来活动一下。”
她的声音相比于昨天,多了几分苍老,多了几分沙哑。
“你得多休息。”
秦七汐将营养粥放在茶几上,缓缓走到床边,想要把病床上的餐桌支起来。
“小七。”
就在这时,苏瑄突然叫住了她,然后把手里的画递到她面前,“你认识他吗?”
秦七汐低下头,目光触及到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和震惊。
妈妈画了一个人。
那个人,头发蓬乱,满脸灰尘和污垢。
但是脸庞很有辨识度,棱角分明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眼角缠着几许皱纹,面色沧悴。
而他的右边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太阳穴一直延伸到脸颊,触目惊心。
这,不就是秦泗吗?
这画像,和那天她在新世纪商城见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甚至就连皱纹在哪里都完全一致。
唯独多了那条伤疤。
“妈妈,你见过他现在的样子么?”秦七汐忍不住开口问。
苏瑄摇头一笑,“我推测的,像吗?”
“岂止是像!”
秦七汐用力点点头,“就跟用相机拍下来的一样,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这道伤疤。”
秦七汐话音落下,苏瑄的眉头却皱在了一
起,神情也变得极为复杂。
“那可能是我猜错了。”
她说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窗外,心里十分不安。
秦泗,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又受了多少伤?
窗外的天空,太阳高升,天气晴朗。
而数千公里外的西北,依旧一片昏黑。
黑夜笼罩着沙漠,但沙漠已经不再平静。
一顶帐篷里,秦泗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实验台上燃烧的火焰,以及火焰上方密闭的玻璃容器。
“咕噜咕噜……”
容器里的各种物质混杂在一起,颜色呈现淡绿色,在高温下不断冒着气泡,光看起来就觉得腐蚀性极强。
他正准备往里面继续加材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呼呼的风声,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那风似乎越来越大了,沙子拍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就在这时,周围空气的温度骤降,一阵彻寒的风从帐篷下方的缝隙里吹了进来。
“呼~”
突如其来的强风,差点把帐篷给掀翻,风里裹挟着沙子,吹得秦泗有些睁不开眼。
但更重要的是,正在被火焰加热的玻璃容器,开始发生剧烈反应。
容器里面温度高,外面温度降低,内外的温差使得玻璃变得极其不稳定。
“咕噜咕噜……”
容器里的液体依旧在沸腾,但下一秒——
“嘭!”
在巨大的压力下,玻璃猛然炸裂开来,像是地雷爆炸时一般,碎片四处飞溅,将实验台上的各种器皿打得粉碎,甚至还在帐篷上留下了一个个大洞。
“咻!”
一枚玻璃碎片就像子弹一样划过秦泗的脸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鲜血直流。
“呼!”
秦泗倒吸一口凉气,皮开肉绽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但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嘶~嘶~”
玻璃碎片上携带着容器里的腐蚀性液体,开始像浓硫酸一样,灼烧秦泗脸上的皮肤和肌肉,
发出剧烈化学反应的声音。
他紧咬着牙,忍受着剧痛,迅速从旁边的盆里捧起水往脸上浇,想把那些液体都洗掉,但哪里还来得及。
“秦工!”
这时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拉开,许峰喘着粗气站在门口,眼里满是惊慌。
“您没事吧?沙尘暴来了!”
沙尘暴?
秦泗眉头一皱,太突然了,看来昨天的预感真的应验了。
“让所有人回来,加固帐篷,接下来的研究在室内进行!”
“是!”
许峰出去了,而秦泗心里却越发地担忧起来。
沙尘暴来了,他们的研究进程必然会受到影响,重要的是如何在沙尘暴下走出沙漠。
不管怎样,归程势必会受到影响,他担心的是苏瑄能不能坚持得住。
不一会,专家们回来了,都聚集在这顶大帐篷里。
实验紧锣密鼓地进行,外面的风沙越来越大,天空也越来越昏暗。
同一时间,京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