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上,独栋别墅里。
一扇拉上帘的窗,一间漆黑如墨的屋子。
秦七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倚靠在汽车窗户的玻璃上,任由窗外的街道从身旁走过。
眼前城市的繁杂,耳畔人们的喧嚣,她听如未闻、视若无睹。
将自己锁在小小的房间里,拉上窗帘,关上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包裹。
黑暗真好,能够让人忘记忧愁与烦恼,也不用担心睡不着。
放眼望去,黑暗无边无际,就好似一切都不存在,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悲伤,也不用欢乐,时间静止,无忧无虑。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闲适、舒畅,这种感觉真好,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看到的景象都一样。
她就想这样躺着,哪怕直到世界尽头……
“叮铃铃!”
突然之间,手机铃声响起,屏幕发出的光穿过了浓浓的漆黑,照亮了天花板的一角。
一瞬间,悲伤、恐惧、自责、委屈,还有不得不面对的困难,悉数被黑暗释放,疯了一般涌入她的脑海,让她头痛欲裂,让她肝肠寸断!
“不要,不要!”
“不要!”
她紧紧抱着头,哭喊着,嘶吼着,想要躲避,想要逃离,却发现那些情绪就像附骨之疽一样无孔不入,将现实狠狠摆在她面前,让她崩溃,让她遍体鳞伤。
秦
泗死了!
为救她而死,那一枪本该打在她身上的,是秦泗不顾一切,用残破的肉体挡在她的面前。
还有妈妈,如果他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会怎么样?
妈妈翘首以盼,等了秦泗20年,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又要和他天人永隔。
不行,妈妈一定承受不住的!
秦七汐告诉自己,她必须坚强,如果连她都垮了,那妈妈怎么办。
她拿起手机,接过了电话。
“喂。”
“汐汐,找到你爸爸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林菁的声音。
“没。”
秦七汐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一点,声音空旷,缓缓说道:“他死了。”
死了。
刹那之间,空气陷入一片宁静,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
良久,林菁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不用,我准备去医院陪陪妈妈,你回家休息吧,休息好了就帮我催一下医药公司那边,让他们尽快开始研究。”
秦七汐说完便“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打开房间门,走进客厅,找了一副墨镜,再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这样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冷峻,看起来更加沉稳、镇定,再加上墨镜遮住了哭红的眼,妈妈应该看不出她的悲伤来。
收拾好一切之后,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下楼,从庭院
里开出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
“轰轰轰!”
引擎咆哮声中,玛莎拉蒂化作一道虚影,迅速消失在公路尽头。
……
京州市公安局。
“唉,又少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咱们的科研力量越来越薄弱,漂亮国那边却越来越猖狂,如今可控核聚变一出,对咱们的威胁又大了。”
“希望国科院能力挽狂澜吧,不过这10年来我国的核聚变研究基本没有进展,难免让人有些担忧。”
“是啊,成熟的核聚变技术问世,也就意味着第四次能源革命的开始,如果西方人再次领先,咱们的发展水平又会被拉开差距!”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两声咳嗽,一个30岁上下、身高一米八、浓眉大眼的警督走了进来。
“你们几个有时间在这讨论有的没的,不如多花点时间研究案子!”
“啊?罗队!”
几人急忙站起身,脸上带着惊恐,“对不起,我们错了!”
进来的人叫罗清丰,是第一刑警大队队长,能力出众,但怼人是出了名的厉害,手底下的刑警对他是又敬又怕。
“这次就算了,”罗清丰摆摆手,“坐下吧,中午最好休息一会,下午才能专心工作。”
“是!”
几人刚挪屁股坐下,又慌忙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邢局好!”
罗清丰顺着几人的目光看去,发现门口正站着一脸严肃、
瞪着自己的邢正罡。
“罗清丰,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
不用来上班了?
罗清丰眉头一皱,开始是不解,然后变成了不服,“为什么?停职也总得有个正当理由吧?”
邢正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而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拿进来。”
随后,一名警督怀抱着一个一米多长的黑色箱子,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咚”地一声将其放在会议桌上。
“这什么东西?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戴眼镜的警督拍了拍身旁的同事问。
“我哪知道啊,咱不懂,也别多问。”
这时,邢正罡也走了过来,解开了箱子的安全锁,接着伸手一推,箱盖向上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