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往来全都断了,儿子从五岁到八岁,没见过这个人一面。他嫌我长得丑,也嫌我给他生的儿子长得丑,每年给二十万,像是打发要饭的,谁知道啥时候就不给了。
你们找我,找错人了,应该去找外面的那些小狐狸精。
当初看不上我,直说就行了,我会拿着刀,逼着他和我结婚吗?他爸开着货车,醉驾撞死了人,保险公司一分都不赔,被撞死的那家,和他要五十万的赔偿。
卖房子的钱,只够赔偿。
他爸自己撞在了铁栏杆,撞坏了脾脏,着急找个人结婚,收礼钱往医院交。
我要是知道嫁给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酒席钱都要我自己交,我根本就不会和这个骗子结婚。
其他长脑子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和他结婚,只有我,傻到了家!”
有用的信息没有,但是给了一沓女人的照片。
“你们去问这些女人吧。”
专案组的警察们,其实是不太把这些当回事儿的,他们是警察又不是婚恋调解专家。
侯丽荣看着那些照片,眼睛里还在冒火,一个一个的指给警察们看:
“这个,名字叫孙娟娟,他天天在微信上叫卷卷,叫我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是他的出纳,给她买的名牌包,一个就够我和儿子一年的伙食费。”
“这个,金丽云,给他当了一年的秘书,就买房了,我住的才六十多平,她的可是一百八十平,我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这个更可恶,就是这个,让韩楚和我离婚的,我骑着电瓶车去接我儿子,她开着宝马,和我儿子说叫她妈,以后能天天坐宝马,吃西餐。”
“这个女人,我拍到了她和好几个男人都不清不楚的,真不知道韩楚为啥喜欢她,现在又傍上了一个,天天装什么清纯呢。”
……
盛长风和警察们对这些女人不感兴趣,但是对这些女人花的钱感兴趣。
一个做正经工作的人,搞不到这么多的钱养这么多的女人。
盛长风看着这些照片:
“你是怎么得到的?”
侯丽荣气的鼻孔都在冒火:
“我给他打电话,他就会告诉我,这些女人有多好!”
侯丽荣拿的这些照片,全部被警察拍照取证,一张照片引起了盛长风的注意:
郑竹薇。
现在南艺正在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也就是说,南艺在背后操纵了这个交易。
出门以前,国外封锁的消息结束了,警察把韩楚死亡的消息给了侯丽荣。
侯丽荣瞬间眼睛就红了:
“我不信。”
警察拿出了国外的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还有国内的手续。
她手颤抖着捂住了脸:
“什么?你们骗我的吧?他那么有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死了?他说他如果生了病,马上就能联系到黑市的肾,他怎么可能死。”
因为侯丽荣生的儿子是直系亲属,韩楚的父母都过世了,所以只能让侯丽荣带着儿子去把骨灰抱回来。
警察走了很远,还能听到侯丽荣一直在哭:
“你说你找那么多的狐狸精,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让我给你办丧事。”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你说你只想给我点钱,让我给你当保姆,洗衣服做饭,我不愿意,你咋就那么糟践我呢!”
……
祝佳音出来的时候,还在说:
“这也太可怜了,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全都毁了孩子还那么小。”
盛长风去开车,他没那么多的想法,这个小女警很少出来,有点不谙世事:
“韩楚给她的钱,全都是正当收入,一年二十多万,咱们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我的肩胛骨这边,再有一次抓捕的时候,被从二楼上推下去了,现在还打着两个钢钉,因为休息了两个月,每个月还扣了两千块钱的绩效。”
祝佳音赶忙过来看盛长风:
“那你还疼不疼?”
盛长风道:
“每一个刑警身上,都多多少少有点伤。”
祝佳音沉默着。
盛长风道:
“其实最可怜的,是那些买了烂尾房,之后又把大笔钱都投入到了养老骗局里面的。
黄梓良跑了,上下两头坑人,多少人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之前在治安上,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有个钓鱼的人钓到了一个浮尸,是个老头儿,没有人认领尸体。
老头儿靠着打零工,捡垃圾,他没儿没女,和老伴儿相依为命,一辈子存了三十来万,想要养老,钱全都投入到了养老机构,结果养老机构是个骗局,老伴儿等着做手术,钱弄不回来。
老头儿很要强,不愿意去和任何人开口要钱,他在医院给老伴儿拔了管子,然后自己跳河了。
这样的普通人,才最让人觉得可怜,他们本不应该承担这样的生活。
三十万,做完了手术,他们还能生活很长时间,但是却被逼死了。
而那些诈骗犯,却拿着他们一生的积蓄,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