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鹤鸣说的一样,他在火车站认人,都觉得他勤劳刻苦。
但是周六一在极其忙的小店里端盘子,稍有错误,就会挨一顿臭骂。
争分夺秒,拼命努力,是刻在他的骨子里的。
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其他看得见的出路,他就只能靠他自己熬。
而他也确实能每一次都让人感到惊艳。
他目标明确,就是一路往前,不存在迷茫和抑郁这些年轻人中间常出现的这些问题。
梁培禾现在能理解付胜的心情了。
让他做简单的事情,就是在浪费人才。
但是让他做危险的事情,更让人担心……
梁培禾拿手中的平板翻了翻,这一天天的,电诈案又多了好几件,尤其是一个小区里,居然多了三四个不一样的案子。
形势严峻,不容人惜力,不容人爱惜羽毛。
……………………………
到了反诈中心的办公室,梁培禾对这几个人宣布:
“从今天开始,你们以实战代替训练,进入案件组开始工作,工资奖金待遇,比照规培期间工作的标准,和反诈中心的人员一样。”
意思就是,作为实习生的工资不变,还能给在借调单位再拿一份。
原本,只有三千出头的工资,就可以翻一倍了。
几个人的瞌睡一扫而空。
梁培禾继续道:“宿舍已经给你们
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可以早点休息,明天去集训中心拿一下行李,我已经和后勤处打过了招呼,明天开始你们就能在反诈中心吃饭。”
他的态度,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出了梁培禾的办公室。
祝佳音面露欣喜:
“我们也可以拿到这样的工资?”
尚天鲲比划着:
“耶,我也挣钱了。”
毛尖也很开心,价值得到了提现:
“等我拿到工资,我要请我全家吃饭!一顿吃完!”
周六一这个月拿到了工资,但是他直接就全部转给了他妈,一毛钱都没有留下,他需要工资对他妈证明,给国家卖命,是一条很不错的路。
但是,他却很淡定,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
所以几个人有些奇怪的问他,周六一道:
“这工资,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是在国企,长期入不敷出,利润率太低,企业就要破产了,拿着高工资的人都会下岗。
我妈之前每个月的工资,够她烫头发,买衣服,买自行车,买电视机,上班就是打毛衣喝茶聊八卦,后来就下岗了。
不能创造价值,就不能留下来。”
尚天鲲一拍脑袋:
“那给咱们开这么高的工资,是为啥?”
祝佳音也有点吃不准了:
“我也觉得这工资有点高了,我妈快退休了,还没有我的多,我能拿七千多,我妈才四千。”
毛尖盘算了一下:
“我买一套颜料,也差不多这个价了。”
周六一比较了解行情,他笑道:
“我同学在学校当老师,基本工资一个月一千七,绩效六百,班主任费五百,忙的像狗一样,校长骂完了家长骂,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我还有个同学在安监局,一个月到手才两千四,单位管吃住。
只有在医院的,干着干着可能被人砍的主任医师,一年有个二十万到三十万,但是那可是很危险很累的工资。
和他们的工资比起来,咱们的,简直是高的离谱了。”
周六一说完,几个人才开始觉得心里打鼓。
这时候,许仲平跑了过来,头发都油了,黑眼圈比上次见到的还要大,过来一握手,手指头有点粗糙,似乎是这段时间天天摸键盘和鼠标,都磨出茧子了。
见到了周六一,他像是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让他们几个都不要动,他亲自去后勤开门领了被褥,过来铺床,还给他们搬了一桶水。
宿舍的条件比龙华街的好,一个房间两个床,带书桌阳台,还有空调。
尚天鲲和周六一一间,毛尖和许仲平一间,雷明那边是单人宿舍,现在和祝佳音一间。
尚天鲲相当的满意:
“新单位就是不一样,什么都有。”
但是,许仲平激动的不得了:
“六一,你来了可太好了,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柴涛飞那小子,在大群里指挥人在网上洗钱转账,流水足足有四点五个亿,我们抓回来一波人,这才一小半,逮到了他,才能再把剩下的人都给抓回来。”
45个亿?
一瞬间,房间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安静的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除了周六一,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许仲平。
尚天鲲喝了口水,被呛到了:
“等等,许哥,你说啥?能不能再说一遍?”
毛尖和祝佳音赶紧凑过来,竖着耳朵听,许仲平就又说了一遍:
“柴涛飞这小子指挥着几个大群的人,洗钱,洗了四点五个亿,我们需要抓到他,然后撬开他的嘴,查找资金的流向,再查找那些涉嫌洗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