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都扑面而来。
我几年前处理过一个自杀跳楼的案子,那个姑娘没有你幸运,你知道她最大的不幸是什么吗?
是她跳楼却没有死成。
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连轮椅都没有办法坐,每顿饭都需要鼻饲,牙齿都不能咀嚼。
但是,就过这样的日子,她都没有勇气再去死一次了!”
张栋梁头摇的拨浪鼓一眼,听得胆战心惊的,他体力不支到已经跨出窗外了,如果不是周六一那一脚踹的太及时了,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近距离的面对过死亡,那种感觉极其恐怖,他现在感激的看了周六一一眼:
“不了,肯定不了,太吓人了,我觉得被骗了钱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我现在觉得我哪儿都不疼了,应该没啥大病。
警官,谢谢你们!
我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如果不是你们把我救回来,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
我真的那一下子最难过的就是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长大成人了,我如果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女儿就孤零零的。
我前妻肯定会再嫁,会有自己的新的孩子,再也没有人会舍得给我女儿买最好的巧克力,没有人有时间带着她去游乐园。
我女儿,会吃很多很多的苦。”
……
周六一听到了张栋梁说自己的女儿,就把脸别向了窗外,看着外面的云彩。
王才智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周六一的资料,家庭情况那一栏填的是单亲,父母那一栏填的是丧父。
周六一,没有父亲。
张栋梁的人生遗憾,从现在还有无数的机会从现在开始重新弥补。
但是周六一的人生遗憾,无处弥补。
此时此刻,他在想,当他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是不是心里也有无限的放不下,无限的遗憾?
是不是会担心他的衣食,担心他以后过得好不好,想要迫切的希望扭转时空,改变生死,可以跑到他的身边……
然而,这一切,随着生死尘埃落定,成了未解。
王才智看到周六一的眼中有些红,有些泛光,心下一横,做了一个有点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他就当没看出来呗。
当事人自己都不追究的事情,他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的战友?
然而,周六一这货,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看到王才智问完了,他做了一个咧嘴一笑的表情,脸上露出极年轻的稍微有点邪气的笑容,有些嚣张的问张栋梁: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王才智的肩章上,挂着执法记录仪,回头其他审核部门要看。
张栋梁摸着脸上的包,快要肿成猪头了,周六一下手真够狠的,他对自己挺狠的,二十五楼说冲出来就冲出来了,对当事人也不留手。
张栋梁疼的直抽气,火辣辣的,但还是梗着脖子道:
“回头装修的时候我就换成木地板,我的脸被砸的疼死了,我女儿以前摔一下膝盖都是青的,我没在意,现在得引起重视。”
消防员帮着张栋梁和楼上的住户把窗户给安回去,然后给队里打了几个电话,才腾出空来和王才智说几句话。
王才智很骄傲,得意的拍着周六一的肩膀,似乎这辈子就没有比这更自豪的事情:
“这可是我们所里刚来的高材生,省考第一!搁古代,就是状元郎,都要重点培养的。你们知道我们小周今年多大吗?十九岁!你们家亲戚十九岁的孩子,还在高考复习班吧?”
马渊博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六一:
“不会吧?才十九岁?我弟弟考公务员都在家里蹲了三四年了,笔试过了面试不过,要不就是笔试面试都不过。你居然是第一?你这支笔,能不能送给我?我拿回去让我弟弟沾沾喜气!”
另一个消防员孙斌,更是表现夸张:
“不是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卷成了这样吗?”
……
“老王,你们所里又添了精兵猛将!你以后有活儿派给年轻人,你就能休息休息了。”
“后生可畏,我头一次出现场,可没这么麻利。”
……
他们还问王才智:
“以后是不是就要重点培养小周办大案了?”
王才智想想周六一打了当事人,心里一阵抽抽,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社招的,大部分都是是个文职,我们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内勤都是辅警,桂兰快退了,总得培养个新人。”
马渊博看着一阵可惜:
“不是吧,当一辈子派出所内勤?那不是女孩子干的活儿吗?去办大案多好。”
……
王才智把话题扯向别处,马渊博又给周六一讲自己出现场的事情:
“今儿这个事情,难度还不算太大,年轻人想要走这条路,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孙斌道:
“你别吓唬人家新人,新人胆子小。”
马渊博拍了拍周六一的肩膀,不得不说,消防员的手劲儿是真大,周六一的肩膀都给压塌了,笑声豪迈:
“你管这,叫胆子小?我头一次出现场,那老高的火舌舔着屁股跑,看着淡定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