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庄严,给付胜看电脑上点开的资料:
“你看看,这孩子现在都当警察了!他用的是老盛的警号!”
付胜拿过鼠标,上下拉动了一下,神色也逐渐凝重:
“长风那小子,现在也当了警察了?我记得他小时候算数很不错,师兄的老婆是个会计,想让他将来靠精算……”
当初被寄予别的期望的孩子,现在居然当了警察!
梁培禾点
了点头:
“这孩子毕业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总不大喜欢,还是想当警察,就报考了三不限的单位,干了有一年了,但是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们。你也知道,现在的单位人不少,你在龙华街忙得像个陀螺,我在局里办专案,他入职培训、轮岗那会儿,都没有和我们见上。”
梁培禾说话很有技巧,他没有把今年他负责新警的培训给说出来,免得挑动付胜对周六一敏感的神经。
对于周六一那个新人,梁培禾确实是另有安排,有大用处。
但是对于付胜而言,却是一处禁忌。
付胜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照片上的年轻人,是他们上警校时候师兄的儿子。
师兄牺牲于公安部重点打击枪械那年,前胸后背被打了三十多颗钢珠,抢救的时候只挖出来二十多颗,剩下的钢珠在急救的时候用手术挑不出来,抢救失败以后,没有取出来,而是随尸体一起火化了成了骨灰,当时他们都看了骨灰里没有融化的钢珠。
他们的师兄,永远长眠于烈士陵园,年纪被永远定格在了三十二岁。
一晃那么多年了,师兄的儿子都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他们的同事,成为了他们的年轻的新的战友……
付胜心里百感交集,手微微颤抖着滑动着鼠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身藏蓝,身姿挺拔,目光炯炯,长相有几分像从前的那位师兄。
付胜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佩戴的警号上,隔着十多年的光阴,他都记忆犹新,这就是就是那位令人肃然起敬的师兄的警号,现在被授予给了他的儿子。
按照规定,牺牲警察的警号,会被永久封存,解封的途径就是他们的子女当警察的时候,会把这个警号重新授予他们的子女。
师兄的警号,在他的儿子当警察的这一天,被重新解封。
付胜忍不住眼圈也红了:
“很像师兄,没想到那小子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比师兄当年高一点壮一点,师兄脾气不好,这小子看起来比师兄温和多了……”
梁培禾点点头,他们两个人当年就是上下铺的兄弟,关系老铁了,现在又在一个地方,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彼此之间一点也不生分:
“是呀,看到他,我就好像又看到了师兄,刚开学那会儿,他作为高年级的风纪查咱们宿舍,没收咱们的诺基亚,咱们没一个服气的,还成天给他们捣乱,把他们没收的手机给偷了回来。
咱们那会儿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还和师兄约架,晚上在后面的操场上,被师兄的擒拿格斗压制的死死的。
还不打不相识,后来就成了哥们儿。
也是咱们那会儿年轻,还能有这种打出来的交情,搁现在,哪还有。”
付胜也点点头:
“师兄也没为难我们,还说年轻人都这样,带咱们熟悉大学周围的环境,哪儿的小饭店好吃,哪儿的美女多,哪儿有老师经常出没。咱们班的女同学在公交车上丢了钱包,还是师兄帮着找回来的。”
那是真正的青葱的年轻时候的岁月。
后来,峰会安保的时候第一次抓小偷,牵出来窝案,还在帝都刚通高铁时候带着人去高铁站附近打掉了一个拐卖残疾孩子乞讨的案子。
当时他们作为学警,还上了几次大新闻。
年少气盛,一腔热血,把职业荣誉当成了比天大的事情!
但是那个时候,师兄却不断的告诉他们:
一代一代的警察,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没什么特殊的。
等到后来,他们自己成了新生的师兄,确实也是那么做的。
付胜想起了很多很多,就没有了刚进门气势汹汹的态度:
“我记得,每次任务完成了都还带着大家伙儿去喝啤酒,那个小老板的店开在胡同巷子里,因为手艺好,就开火了,老有地痞流氓去要钱,人家那小饭店都被逼的快开不下去了。
他把那些街溜子堵在死胡同好几回,说自己是小老板的亲戚,是警察,后来那些收保护费的就不敢来了。
他上班比咱们都早,我那年户籍地的实习生满了,没地儿实习,他还让我去他单位实习,就连铺盖和实习警察的服装都准备好了……”
梁培禾不断点头,他和那位师兄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
“后来我还去他家里送过几次抚恤金,那个年代,国家给的钱不多,嫂子一个人照顾一大家子,单位的人就凑点钱,但是嫂子一次都不要,和我说:
小梁,我有手有脚的,我能养活他留下的孩子,我能照顾他的爸妈。
我不想让人认为,我们靠着他的牺牲吃饭。”
那是一个特别好的师兄,有情有义,是一个好丈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