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是周太嫔的胞弟,户部主事周韬是他堂兄。
周家在大元也是世家大族。
周慈是京中出了名的书呆子,与陆昭和陆怀舟同期科考,得中状元,却一点也没想着为官做宰,只一心要进翰林院去。
由他做沂丰县的知县,大事能顶,小事不管,底下的赵权便可以大展拳脚。
元卿走过去,抽走周慈手里的书。
“周大人,该出发了。”
衙役们都已准备完毕,轿子也抬来了,一众人正恭恭敬敬地等着知县老爷。
周慈又将书夺回来,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这人真是,他正看到要紧处呢。
元卿跟着轿子一块走。
周慈撩起帘子,“你怎么还在?”
“送你啊。”元卿皮笑肉不笑,“免得您周大人又专注着看书,不小心把自个儿给丢了。”
周慈:“……”
他气得脸颊上的肉都在抽动。
元卿瞧得乐了,大声说:“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我们送周大人回衙门!”
“得嘞!”
声音整齐响亮。
周慈看着手中的书。
最初接到任命时,他一度以为自己遭到了陛下的厌弃,才会被放到这沂丰县来。
可今日看着那些人,他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他问:“假如今日是你来做这个知县,你当如何?”
外面许久没有回答。
他掀帘看去,一束野花被送进车内。
“这是……”
“送你的。”元卿将剩余的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我又不会因此被困住,身处高台还是沟壑,有区别么?”
该搞的事,天降冰蛋蛋也得搞。
……
谢陈两家用了三日的时间筹备婚事。
元卿回去时,陈府的喜帖已经送到家中。
“老三。”
暗三从屋里出来,“什么事?”
“你去将我之前备好的那套瓷器取出来,包得好看点,明日带去陈府。”
“那套瓷器不是要送进宫给陛下吗?”
“来不及了,只能先紧着这边。”元卿道,“好歹人家正儿八经给下了帖子。”
陈家给许多官员都递去了帖子。
和雍郡主嫁女,谢府更是掏了半个家底出来,给二小姐作嫁妆。
元卿在古代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盛大的嫁娶场面,连陈府门都没进,站在街上同百姓一起看热闹。
这两家真是下足了心思。
元卿感叹着。
她抬起手肘捅了捅身后的人,“你说,他们这么着急办婚事是为什么?”
身后的人许久没说话。
元卿朝后看去,却发现他在看着花轿后面的一长溜聘礼嫁妆出神。
元卿玩心顿起,眼睛看着前方,手却偷偷转到他腰侧往上移,五指成爪。
元熠冷不防被挠中痒肉,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躲,憋得脸都红了。
“刚刚在想什么?”
“别动。”元熠捉住她的手,“有人看着呢。”
新人已经入府。
元卿的座位紧挨着陆昭和姜祈生。
身边坐着两位大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道接着一道。
元卿默默将凳子挪远,坐得靠后了些。
陆昭也没管她,姜祈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回头去。
过了片刻,陆昭主动靠后,与她并排坐在一处。
元卿把耳朵伸过去。
陆昭抬手挡嘴,“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元卿瞅他,“……咱直接点成么?”
“刚刚有个女子突然跑出来,她说她是陈灼的妾室。”
元卿双眼睁圆。
嗯?
有瓜?
可刚勾起她的好奇心,陆昭便不再往下说了,搬着凳子又坐回去。
元卿无声哀嚎:不带您这样的啊,陆大爷!
元卿随后又瞄上了姜祈生。
于是她缓缓凑近,眼睛笑眯眯的。
“姜大人,关于方才之事,可否告知一二?”
姜祈生往陆昭那边看去,无奈笑了笑,将身子侧过来,说:“其实就是一场闹剧,那女子是陈骏的妾室,喝多了跑出来说胡话呢。”
元卿对此怀疑。
这大喜的日子,真的只是说醉话这么简单?
她眼睛一转,立马想到了什么,猫着身子离开座位。
鹤风也在被邀请之列。
并非是因为他与陈兴卫有什么交情,他只是单纯来凑热闹的,想来便来了。
鹤风正要喝酒,却发现酒杯空空如也。
不等他说话,身后立马有只手拎起酒壶,给他倒满。
“不错不错,你今日倒是机灵许多。”
“多谢前辈夸奖。”
听着声音不对,鹤风向后看,正对上某人那张谄媚无比的笑脸。
鹤风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丫头别是憋着什么坏招呢吧?
他谨慎地看了一眼酒。
元卿:“……您放心,酒里绝对没毒。”
鹤风又看了看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