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容世子聊了几句,元卿发现他这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了些,可脑中的想法清奇,跟她往日印象中的纨绔子弟一点也不一样。
容偃也是头一回对眼前的这个少年起了兴趣。
两人一时兴趣相投,聊得倒是畅快,同时容偃也向她提出了邀约,想着改日等找个两人都清闲的时候,再把酒好好畅聊一番。
在长时间同别人的交流中,元卿身旁的女子倒是没有出言半句,她也不像其他的女子故作姿态般地想要从她身上套取到什么,除了布菜倒酒之外,都是安安静静地,这倒是让元卿有些诧异。
她本来想着,要是她有什么动作,自己装作不理会就是了,若是她还不懂自己的拒绝之意,那她也没必要再忍让下去。
温承暄怀中的美人给哑女暗中使了好几个眼色,可哑女都只是抖了抖身子,并没有理会。
这样无视的态度惹恼了那美人,她轻轻笑了声,引得温承暄低头看她。
“美人,笑什么呢?”
美人笑得更是开怀,“奴家是在笑哑妹妹。”
温承暄也跟着看了一眼,“哦?美人不妨说说看。”
“宴上来了这许多的大人,俱都是京中的青年才俊,妹妹还能稳坐而不动心,可见是比奴家强多了。”
温承暄笑着刮了下她的脸,“美人说得是,不如咱们来做这个主,如何?”
“好啊好啊,”美人笑得愈发魅惑,“若是有王爷作保,我这妹妹想必也能与场中某位大人有此良缘了。”
哑女听闻轻轻颤着身子,泪珠在眼眶中回转,始终不肯落下。
美人见状惊讶地捂起嘴巴,“妹妹这样,倒是更加让人怜惜了。”
哑女没法说话,知道自己犯了规矩,便只能跪趴着磕头。
美人惊叫出声,“妹妹这是为何,莫非是怪王爷多管闲事了?”
哑女一个劲地摇头。
她不知该说什么,此刻也只能以磕头赔罪,想着姑娘能看在她平日老实本分的面上,饶她这一次。
自己明明还在后院洗衣服,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被姑娘叫到前堂,要给客人倒酒,做些伺候人的活。
她在这楼中时日已久,自是见过别的姐妹被叫出去再也没能回来的,她知道自己今日被叫出来是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若是顶撞这群贵人,她最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她握紧了衣袖中被磨得尖锐的木钗。
若是实在无法保全自己,那她便以这个木钗与欺辱自己的那人同归于尽。
反正自己也没有在乎的人了,倒不如就这样下了地狱,倒也落得干净。
她握了握手心,直直望向美人,强烈表示出自己不愿意。
美人当下就被惹怒,正要发火,温承暄将美人的怒火按下。
他脸上依旧在笑,“莫不是姑娘自己有了心头好?”
哑女闻言瞪大了眼睛。
楼里的姑娘们不论是怎样的身份,都不能不经主人的允许自行私定终生,这违背了楼里的规矩,是要被绑在火架上烧死的。
她拼命摇着头。
这时场中都已停下了谈话,只听得见温承暄那边的声音,俱都望过来。
元卿隔着远远的距离,与陆昭对视一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温承暄兴致更浓,“既非私定,那本王替你保媒拉线,你有何不满之处?”
他接着说道:“还是说……在场的大人们配不得你的身份?”
这就是一句明明白白的警告了。
哑女深知自己已不能对抗,遂温顺地低下头,表示甘愿接受温承暄的安排。
温承暄十分满意她的表现,当下便将抬头将在场的人幻视一圈。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巡视的过程中,已经有几人忍不住撇过了头,避开了温承暄的目光。
他们都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如果突然带了个女人回去,别说是族规,就是族中长辈都饶不了他们。
这浑水,他们可不敢跟着趟。
他们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剩下的就只有朝中一些色名在外的浪子了,可那些人的眼光也是被养刁了的,虽然哑女姿色尚可,但身有暗疾,实在有辱门楣,他们也并不是缺女人伺候,实在没必要平白带个累赘回去。
这再往后,就是一些不顾及名声,也没什么资本的男人了。
他们对女人向来不怎么挑,都是有便宜尽管占,听到暄王有将女人赐给他们其中一位的意思,落在哑女身上的目光便不客气起来。
哑女知道他们这种目光代表着什么,当下便感到绝望起来。
自己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她抬起头,希冀般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少年。
她目前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除了面前这个人,没人救得了她。
希望这位公子看在她还算本分的份上,帮她这一把,日后当牛做马,以作报答。
元卿看懂了她的求救。
她朝温承暄那里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哑女身上。
她知道温承暄派来这个女子是不怀好意的,可她现在境况特殊,实在不宜再收过多的人。
更何况,自己家里都已经有了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