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我……”
元熠正想说什么,却被隔壁的一阵吵闹声打断。
元卿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隔壁不是知府公子的住所吗?
有谁会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大声叫嚷?
她穿好衣服,越过小侍卫就下了床。
愈到门口声音愈清楚,她索性出门走到墙根,听着那边的动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这声音,像是商夫人的。
“儿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帮一些罢了。”一个男人回答道。
难道这就是知府公子商哲?
不是说他在书院读书吗?
商夫人声音无力,带着颤意,“都是我的错,竟将你教养成了这副软性子……”
男人像是着急了,扑通一声跪下,“娘,儿子真的只是给二妹送去了一些衣服,并不是要害芮儿……”
商夫人收起哭声,凌厉地看着他,“那个贱种不是你妹妹!”
“可是她确实也是父亲的女儿,那自然就是我的妹妹。”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娘,您为什么要打我?”商哲不可置信地问道。
“若是芮儿的名声有任何损失,那你这辈子也跟她一起去庙里或者乡下待着吧……”
“娘,我不能去乡下,我还要考取功名,我还要替我们商家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商哲惊慌道。
“你不是那块料,即便日后到了官场,你也只能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
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家里,经商、消磨时光都随你,别再混到京城里,把整个商家都搭进去。”
商夫人从始至终的声音都是平淡的,像是已经想开了一样。
有丫鬟急急跑进来禀报说:“夫人,门外的人越来越多了!”
商夫人猛然站起来向外走,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元卿也想知道商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装作刚收拾好的样子出门。
商鸣和商夫人正在正堂里急得团团转。
商鸣思虑再三,吩咐下人:“去将宫贤侄请来。”
商夫人止住了哭声,有些不赞同,“老爷这是做什么,芮儿从昨日开始就水米未进了,这会儿又叫旁人来做什么,来看我们笑话么?”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能瞒得住?再说贤侄聪慧灵秀,之前就是他帮芮儿解决的,万一他有办法呢?”
商夫人被他说服,也慢慢坐回椅子上等人。
元卿在半道上被小厮请去堂内。
一见她来,商夫人便拉过她的手,强撑起笑容说道:“把你吵醒了吧?”
元卿摇摇头:“我也是刚醒,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商鸣紧攥拳头,将堂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我们也就不瞒你了。
昨天芮儿那件事,是我那不孝儿子引起的。”
结合刚才在墙角听到的,元卿瞬间就有了一个猜想。
衣服是商哲拿了商芮的给商柔,而这些衣服,又从商柔那里,通过某种途径到了王小六的手里,所以才有了昨天那一幕。
商鸣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昨天那件事及时解决,可是今天又同时有几个人,拿出了芮儿的东西,说是与芮儿有……有……”
后面的他实在说不出口。
是什么话,元卿能猜得出来。
如果说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是诬陷,是巧合,是贪财慕权的小人作祟。
可是这么多人同时指认,那就不能当做常理来看待了。
同时也更能确定,这件事是有人存心针对商芮而来。
元卿抱拳上前,面露愧疚,“都怪小侄考虑不周,冲动将王小六的阴谋当街揭露,这才叫那幕后之人下了狠招,害得商小姐名声受损。”
愧疚是真,话中诱导也是真。
她昨日在店铺中收到暗卫的禀报,说街上有男人在以商府女婿的身份污蔑商小姐与他有私。
那时她便想着,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主动出面揭露,这才有了那场当街对峙。
商鸣夫妻身在其中,一时被这种突变冲昏了头脑。
商哲被查出来,他们自然更多地将错误重心放在他身上,而暂时忽略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等到他们日后察觉出来,可能为时已晚。
就短短几天之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若是商芮承受不住流言蜚语,被逼自尽,而商鸣夫妻因为女儿的事一蹶不振。
或许再往后看,等到一月限期一到,商鸣因未查出灾银去向,全家都被捉拿下狱。
届时,不管是平晋府知府这个位置,还是十万两灾银,都将因为商家获罪而尽归他人之手。
更有可能,轻飘飘地将灾银一案栽赃到商鸣头上,那时商鸣全家已经被问罪,自然那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人会再关心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们只要一个结果,一个可以向温承钰交代的结果。
商鸣一下就反应过来。
对啊,他怎么就忘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