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楚楚可怜的娇弱美人,两位狱卒大哥瞧着心又软了几分,忍不住说道:“我们大人今早被陛下召见,奉陛下旨意,带娘娘您进宫。”
新帝已经继位了?
元卿被人押上大殿,脖子和手腕绑着几条重重的镣铐,走起路来叮咣作响。
或许是怕之前的装束污了众位贵人的眼,狱卒还好心托人给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不过是公开处刑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没做就是没做,谁也别想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元卿神色淡然,稳稳地从众多大臣面前走过,她环视一圈,默默将这些面孔记在脑子里。
事情确实没她想得那么糟糕,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踏实了许多。
她记得原书楔子里对于元皇后被贬时是这样描写的——
元家女儿自有傲骨,即便身在冷宫,她也必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然后头也不回,一步步踏进森森宫墙之中。
虽然她没有人家那么足的气势,可是面子说什么也得撑足了,不能丢。
元卿步伐从容,眉眼低垂着走到新帝跟前,大方跪下,双手交于额前准备行礼。
刚要俯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托住,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不必多礼,赐座。”
元卿傻眼,罪犯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正想谢恩,其中一位大臣不同意了,立马站出来反驳道:“陛下这么做不合规矩,她乃重犯……”
“放肆,张口规矩闭口规矩,要不然这个皇位章卿来坐?”新帝动怒,捂着帕子猛烈咳了几声。
众大臣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大呼:“陛下息怒。”
元卿也想跪,可是被新帝摁住肩膀动不了。
过了半晌,新帝才缓缓开口:“于公,她是先帝在位时亲封的二品元妃,于私,她更是朕的亲表妹,有何坐不得?”
直到现在,元卿才明白坐上皇位的是谁。
是狗皇帝唯一的嫡子,排行第二,原主那个同样病秧秧的亲表哥啊。
啧啧,又是一条金大腿。
见她出神,温承钰伸手悄悄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低声问:“想什么呢?”
元卿下意识回答:“金大腿。”
温承钰愣了一瞬,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腿,明黄色的裤子一包,的确挺像金子的。
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有歧义,元卿刚想解释,下一刻手里就多了一锭金元宝,巴掌那么大的。
“给你了,这财迷的性子怎么还是没改?”温承钰笑道。
手里捂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元卿欲哭无泪。
得到金子虽然是挺高兴的,可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下面的大臣们跪得久了,有几个受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诸位大人先别着急。”总管顺公公站在阶前,拿出册子缓缓展开,“咱家这就把调查的结果说与诸位大人听。
先帝之死,与元太妃无关。”
底下就有人跟着不服了,“死在妖妃床上,怎么就与她无关了?”
元卿汗滴滴的。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说她妖妃还真的是看得起她了。
“御前无状,掌嘴!”顺公公厉声喝道。
那边立马跑出一个小太监对着那人就是巴掌伺候,虽然下手不重,可在百官面前被打,比让他死还难受。
有了他的例子在前,众臣也不敢再出声。
笑话,这明显就是陛下维护自家人,谁再看不懂,谁就是傻子。
“经查明,先帝体内所中之毒为南蛊,且中蛊时日已久,必不会是刚入宫的元太妃谋害。”他念完抬头看,“还有哪位大人存疑?”
册子传到官员手中,查案过程清晰明了,他们翻看多次也找不出漏处。
跪在殿外的狱卒极有眼色,得了陛下允准,他忙弓着身子进殿行礼,将元卿身上的镣铐全部打开。
元卿略微转动被锁链压得酸痛的脖子,整个人都感觉松快了不少。
目前不过是解除了谋害先帝的嫌疑,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能打压元相和新帝的机会。
果不其然,又有一个大臣站出来了,“那先前商讨的陪葬名单呢?依照规矩,后宫妃嫔未生子女者一律殉葬——”
他话还没说完,立刻就遭到几位同僚怒目而视。
那几位大人的家族都是有姑娘在宫中的,位份或高或低,且都是没有子女的妃嫔。
其中素来耿直的梁御史一语道破:“许大人如此着急地想置元太妃娘娘于死地,怕不是受了某些人的唆使,来针对丞相大人吧。”
许大人顿时脸色发白,磕磕巴巴道:“你胡说!本官是为了——”
“安静。”温承钰被吵得脑仁疼,立马扬声制止,他看向顺公公,“念吧。”
顺公公立马会意,从身后拿出懿旨。
元卿决定放弃思考。
有这位金大腿在,她只要安心等待结果就行。
“奉皇太后懿旨:‘念及大位初定,应福泽天下,遂决定从本朝起,废除宫妃殉葬旧制。另太妃元氏改封号为卿,并将十九皇子过继其名下,赐宫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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