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破空声后,就是利箭扎入血肉的声音和宁王坠马的闷响。
身后追着他的黑甲卫见他落马,也没有勒停坐骑。
群马从他身上踏过,转眼间,宁王彻底没了声息。
齐石眼睁睁看着自己翻身的希望,就这么彻底死在了眼前。
明明一刻钟前,他们还壮志凌云,准备大干一场。
明明他的权势富贵已经唾手可得。
怎么就死了呢?
他可是未来的皇上,他怎么就死了呢!
他死了,他怎么办啊?
齐石坐在地上,垂下了头,这一瞬间只觉得心如死灰。
就像在沙漠中迷了路的旅人,以为自己看见了绿洲,终于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到那,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而他也永远失去了走出这片沙漠的可能。
两只虎爪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齐石神情麻木的抬起头,眼底已经毫无光亮。
萧蝶看着他头上的九十九,坏心眼的笑了笑。
“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逃走如何?”
齐石不相信,他已心如枯槁,满腔绝望。
萧蝶却继续指了指身后的林子。
“去,藏起来,我自己进去找,如果一盏茶的时候我找不到你,我就放你离开,如何?”
齐石抬头看她,萧蝶举起手,“我以我的性命来发誓。”
听她这么说,齐石在求生欲的驱使下终于动了。
这树林杂草丛生,枝繁叶茂,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一盏茶的时间,仅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找的出来他。
齐石觉得自己柳暗花明般的,又得了一条生路。
可他刚刚藏好,萧蝶刚刚踏入树林。
一根利剑就冲破枝叶,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腿边。
“找到你了哦。”
萧蝶的声音,在这一刻如同地府里勾魂的恶鬼。
“不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萧蝶背过身,任由他继续躲藏。
片刻后,她回过头。
一片寂静平和的树林中,仿佛一个活物都没有。
萧蝶看不见齐石的藏身处。
但她却清楚的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鲜红的负九十九,正在半空中醒目的提醒她。
“哦,又找到了啊……”
一次两次三次。
齐石拖着筋疲力尽的身躯,在树林中不住躲躲藏藏。
每一次!每一次萧蝶都能在她开始寻找的下一秒,准确的找到他的方向。
萧蝶就好像在用行动来告诉他,无论他怎么折腾,怎么躲藏。
他都只能输给她,一次次的输给她。
齐石在经过这些次的希望与失望的折磨后,他终于彻底疯了。
萧蝶就看见他头上的九十九终于在一片红光闪烁中,变成了一百。
没等她动手解决他的性命。
齐石已经从地上拔起一根利箭,对着自己的喉咙就扎了下去。
他倒在地上,猩红的血液和他头顶的一百相映成趣。
组成了一幅萧蝶最愿意欣赏的画。
此间事了。
那些所谓的黑甲卫换了衣裳,抬着齐石和宁王的尸体回了城。
萧蝶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一路上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等进了河边城,她双目已经红肿一片。
当着满城百姓的面。
萧蝶心疼的抚着宁王的尸体,双目悲戚而坚定。
“晟王欺人太甚!先骗王爷出城,后无情杀之,可怜我家王爷,连全尸都没留下……”
“我,宁王妃在此立誓,一定要马踏中原!替王爷报仇!”
“替王爷报仇!”
“替王爷报仇!”
“替王爷报仇!”
邢二:……从此人生信条加一,女人真的惹不得。
萧蝶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把今日这场戏演了个真真切切,感人肺腑。
不光没如宁王所愿,闹个身败名裂,声望反而是更上了一层楼。
好好都夸赞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
这些声望和夸赞,就是萧蝶登顶掌权的筹码和羽翼。
远在百里之外的晟王听到这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那时他已经登基为帝,正准备御驾亲征,剑指南地。
而萧蝶也已经把河边和南陆两城彻底握在了自己手里。
现在百姓们偶尔还能提起之前的宁王,估计再过两个月,两城百姓就只知萧蝶不再知道宁王是谁了。
晟王听闻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后就笑出了声。
笑声低沉悦耳,连绵不绝,笑的于五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皇上,那萧寡妇把脏水都泼你身上了,您怎么还笑啊。”
晟王不笑了,白了他一眼。
“泼朕身上怎么了?这说明遇见这种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朕,不然怎么没往你身上泼脏水呢?”
于五:“……皇上,你、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
他晃了晃胳膊,“朕就说她对朕手下留情了,不留情,宁王就是下场。”
“是是是,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