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今日的埋伏是你让布置的,可你一直没出王府,可见另有听命实施的人,把那人的名字告诉我。”
晋阳郡主抬头,一双眼睛已被猩红的血丝密布。
“你们这是要我自毁长城!”
她的安排,手下人去做,结果最后她把自己手下人给卖了。
今日一过,以后谁还敢听她的命令?谁还敢簇拥她?
他们这是逼自己彻底失去谋权篡位的根本!
“你们也太狠了些!”
“郡主啊。”吴阿香唤她一声,有些苦口婆心,“能让你和你儿子全身而退,就已经是顾及你曾照顾宁王的恩情,这世道这么乱,能好好活着已经不易,你又何必非得争争抢抢?”
如果是平时,有人这般劝她。
晋阳郡主恐怕早就把人拖出去打死了。
可如今,她不听也得听。
颤抖着说出个名字后,晋阳郡主脸色已经彻底灰败。
她输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再也回天无力。
吴阿香得了答案,满意的转身就走。
晋阳郡主在她身后叫住了她,“你等等,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他不是个软弱的男子,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吴阿香停住脚步。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大本事的,蝶儿好不容易跟我开口让我帮忙,我怎么能不好好去做。”
“只可惜我不会那么多的东西,唯二会的两样,就只有绣花和下厨。”
“我见了你儿子也是这么说的,一开始他笑我,所以我往他背上绣了花。”
“后来他不笑了,我又问问他想不想试试我会的另一样。”
晋阳郡主吓得浑身发颤,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
吴阿香回头,笑的局促,“我是吓唬他的,人怎么可以被做成菜呢,但还好他信了。”
吴阿香说完,缓步离开。
看着背影走远,晋阳郡主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一屋子丫鬟婆子在吴阿香进门后就大气不敢喘。
如今才终于像活过来了一般。
一阵风吹进来,众人这才发现,她们后背早已汗淋淋,冒起了一层冷汗。
出了门的吴阿香也不自在的扯了扯后背的衣裳。
她刚才也害怕极了。
不过想到从今往后,那晋阳郡主再也不能为难蝶儿,她心中又由然的升起一股兴奋和愉悦。
能帮到自己在意的人。
这种感觉真好啊。
…………
这一日,城中百姓都见了一场热闹。
送亲的队伍行至城东时,遭遇了流民的冲击。
那些流民极为奇怪,不抢那些陪嫁的金银,反而去抢花轿。
不过好在没闹出什么大乱子,那些流民刚冲出来,就被正巧在附近巡逻的护城军给摁了。
嫁娶顺利进行,从此河边城迎来了位宁王妃。
拜了堂,成了亲,掀了盖头。
宁王的酒还没敬完,萧蝶已经把安排流民闹事的人抓了。
正是负责河边城内治安的秦都尉。
一场姑姑意图侵占侄子封地的阴谋戏码,在众人面前缓缓拉开帷幕。
秦都尉知道自己是被晋阳郡主出卖的,顿时心灰意冷,交代了不少事。
其他暗中投靠了晋阳郡主的官员也立马倒戈,不愿再替晋阳郡主鞍前马后。
晋阳郡主彻底退出了河边城竞争的舞台。
被迫承认了自己的错处后,她被宽善仁慈的宁王宽宥,囚于山中古庙。
不过这都是后话。
如今这一日的热闹,还没终结。
礼毕,宾客也正陆续离开。
一辆从远处而来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宁王府门前。
晟王的贺礼到了。
押送的护卫一声嘹亮的唱礼。
“晟王送和田玉如意一对、红珊瑚树一颗、东海珍珠一匣、青花瓷瓶一对、红宝石头面一副、点翠头面一副、翡翠玉镯一对、名家书画四幅、织金锦缎十匹……黄金一万两,贺萧姑娘新婚!”
原本已经走出宁王府的宾客们,闻声纷纷转了回来。
晟王这两个字,如今本就如雷贯耳。
那是个人人都恨,却人人都奈何不了的逆贼。
那也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
如今那两个字出现,却是为了送贺礼。
还是重的让人瞠目结舌的贺礼。
即使晟王再是财大气粗,这样的礼也太重了些。
而且他送贺礼的人,不是宁王。
而是那个在场宾客大多还素未蒙面的宁王妃。
宁王两个字,人家提都没提。
这宁王妃怎么还跟晟王扯上关系了?
关系好像还非常不一般。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极大的疑虑。
他们的目光,也不由得瞥向了宁王。
宁王立在门前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一阵火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扯出一个笑,刚准备回绝,让晟王的人带着这些礼从哪来回哪去。
听见声音的萧蝶已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