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北地而来,一路南上见过的奇人不少。
这样的御兽却没见过。
他继续低头扒饭,余光不自觉的往萧蝶三人这桌看。
看见小豆子正捧着碗滋溜滋溜的喝汤,再看看他这桌没有汤食。
寻方在那一千两一日的伙食费下的支持下,不满的问道:“怎么就你们有汤?我们的汤呢?”
萧蝶放下碗,“这菌子是我上山亲手摘的,想要?得加钱。”
寻方:?
还能再黑一点吗?
他看小豆子滋溜滋溜喝的极香,不死心的问小豆子:“诶,小孩,你给我碗汤,我给你二两银子,如何?”
小豆子的嘴终于舍得离开碗,她摇了摇头,“我不要银子。”
看看!看看!
寻方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得是稚童心思纯善。
这一家子,就她不要钱!
他刚要起身去端汤,就见小豆子指了指他腰间的宝剑。
“我瞅你剑不错,把剑给我我给你汤。”
寻方:(╯' - ')╯︵ ┻━┻
不喝了。
他老实坐了回去,惹得萧蝶出声嘲笑。
寻方去看他主子。
他本身就出身世家,自小又是主子的伴读,两人似臣似友,主子向来对他不错。
怎么今日见了这寡妇,就由着他被欺负了。
寻方颇为憋闷,嘴里饭都不香了。
倒是于五一直低头干饭,只是偶尔抬头看向吴阿香的方向。
萧蝶注意到他的目光,心里骂了一句,二十年俸禄真是要少了。
此后几天,他们日日都来,也日日都交上一千两银票。
晟王一身华贵,半身杀伐,在萧蝶这院子里也只能坐小木凳。
可他来的津津有味。
萧蝶和吴阿香照旧不怎么理人,反倒是小豆子和他们渐渐熟悉了。
那日小豆子用弹弓打鸟被晟王看见,他当着萧蝶的面,问于五道:“你昨日打听来的消息我有些忘了,你再说一遍听听。”
于五把视线从灶房拔出来,转过头道:“属下去打听最近这庆平县的地界可有发生什么怪事,有人说起这两个月,周边盘踞的土匪窝但凡有些势力的,都被连根拔起。”
“有人去查,发现那些土匪窝都是夜间被突袭,动手的人数不多,下手干净利落,钱财搜刮的也干净,甚至连墙上挂着的虎筋和牛角都没放过,可见其贪婪残暴……”
砰!
小豆子拉开弹弓,一只鸽子应声落下。
萧蝶:……
于五:“……主子,那好像是咱们的信鸽?”
小豆子晃了晃鸽子,“你们的?五百两。”
于五:……
晟王看听了于五说完,依旧毫无反应的萧蝶,知道仅靠试探,是试探不出东西的。
他耐心有些售罄,开门见山的道:“萧姑娘要这么多钱财究竟要做什么?”
萧蝶笑了下,“没听说过有人嫌自己银子多,如果你嫌在此地花销过大,离开就是了。”
“萧姑娘很想我走?你好像很讨厌我。”
“嗯,是很讨厌。”
“为什么?”
“我不喜欢太有野心的男人,可以吗?”
她确实不喜欢,可能是同性相斥。
一样的敏锐,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不择手段。
那他们只能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如果不是现在杀了他,会给整个庆平县带来麻烦,她可能已经动手了。
一日一千两也没有直接抢来的快。
但晟王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他沉着脸,唇角的笑意冷似刀锋。
“可我记得那日初见,你没有挽妇人发髻,只是凑巧?还是……你把我误以为成了谁?”
“那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倒也记得那日你也散着发。”
萧蝶的视线在他的金玉发冠上扫过,“你还是半散着头发更貌美一些。”
晟王赵寒,因身具外邦血统,幼时容貌昳丽,颇具女气,常被其他皇族子弟嘲讽取笑,说他是异邦的杂种。
卷曲的长发、略带青灰的眸色,都是他血统不纯的证据。
他也最忌讳被人提及。
更别说是用这种关于容色的点评。
他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于五和寻方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萧蝶舒坦的靠在椅子上伸个懒腰,不以为然的道:“不想被你杀的人多了,有不少不也死在你手里?可见你想不想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杀得了。”
“而你,杀不了我。”
晟王目光灼灼的盯了她半晌,最后笑了,“你胆子倒是大的很,你说你讨厌我,可是怎么办,我却是有点喜欢你了。”
“喜欢我的多了,你算得了什么。”
萧蝶不想再理会他,开始闭目养神。
但也不是真的厌烦他。
甚至他这模样还挺对她胃口的,一看就蛮厉害的。
旁的身份,吃一口就吃一口。
他却是有些麻烦。
而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