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天教小豆子,她也有事在忙。
老皇上给的“见面礼”除了玉玺外,其他的都被她放到黑市出手了。
银子多的家里摆不下,萧蝶就每日进山,东挖个坑,西挖个坑。
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埋了多少。
在黑市出手,除了为钱以外,萧蝶还想把这作为鱼饵,钓点兵马回来。
到了四月间,鱼终于上钩了。
老皇上想去河边城,是因为那里有他的孙子。
他二子死的早,留下一个儿子,被他封为宁王,封地就在河边城以及旁边的南陆城。
他这个孙子,也就是后来的雍武帝赵朝,此时还刚至弱冠之年。
为什么老皇帝不去他处,直奔河边城,就是因为这赵朝名声太好了。
他虽久居南地,盛名却天下远扬。
世人皆说他是如玉君子,性雅高洁,温良恭俭。
如今这情形,谁都有可能造反,却都认为他不会。
可最后登上皇位,确确实实就是他。
萧蝶不管他是真君子还是假君子。
也不管他是为传国玉玺,为名正言顺,还是单纯为他那皇祖父。
他都不可避免的来庆平县一趟。
二蛋有些好奇的问:“他来了,然后呢?”
萧蝶理所应当的答:“然后迷恋上我,自愿把兵权都交给我。”
二蛋:?
“拜托我的宿主,你上个月才杀了他的爷爷。”
“那又怎么样?”
萧蝶不以为然,“如果他介意的话,他也可以死的。”
二蛋:?
而此时百里之外,萧蝶见过的黑衣小将也正单膝跪地,向上位者禀报玉玺的行踪。
坐在上位的黑袍男子以手扶额,半晌后开了口。
“看来本王也不得不亲自去一次那个庆平县了。”
“第三方势力……”
他嗤笑一声,“还真是有趣。”
…………
轰隆……
近五月,雨水渐渐多了起来。
萧蝶抬头望天上散不去的云层,只觉得其中暗流涌动。
小豆子也学着她抬头望天。
萧蝶问她,“你看出什么来了?”
小豆子一脸认真,“下雨了,今天天凉,适合吃些热乎的汤食。”
萧蝶:……
她就多余问。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披上了蓑衣,想上山找点野菌子。
下雨天的菌子最是鲜嫩,最适宜煮汤。
天凉,萧蝶怕小豆子受寒,自己一人上了山。
雨天的山林中格外热闹。
雨滴打在各种叶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每一种叶子淋雨的声音还不一样。
萧蝶觉得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就像每个人挨打的哭声和惨叫声都截然不同一样。
多有趣。
萧蝶继续往大山深处走,雨天容易迷失方向,深处非常容易迷路走不出。
但这山她每日都要走上两回,处处都变得极其熟悉,闭着眼都能摸回去。
但萧蝶走过一棵古树时却脚下一顿。
树上绑了一根做标记的红布条。
这山里,好像进了人了。
她脚步放缓,目光在地上搜寻,果然找到了许多脚印。
这一队应该有十几人,都是成年男性,穿着的应该是军队里的军靴。
唯独一双脚印与其他人不同。
萧蝶大致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把自己的妇人发髻散开,重新整理了下头发,按着那脚印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追过去过于刻意,但他们既然是迷了路,就总会相遇。
果然没走多远,蘑菇都没捡完一筐,萧蝶就听见了纷沓的脚步声。
听声音,这些人进山已经有些时间了,一个个脚步凌乱,估计是累的不轻。
她装作不经意的出现,看见人影就作势欲躲,像个最普通不过的乡野姑娘。
原主的模样本就长得娇俏又楚楚动人,演个胆子小性子柔的角色得天独厚。
但萧蝶没想到,来的人中居然有个熟人。
黑衣小将离老远看见她,急忙招呼:“诶!诶那个嫁了人的!你别躲啊!你胆子不大的很吗?我们迷路了,快带我们出去!”
萧蝶……
爹的,那日他就不应该命大。
娇怯温柔的小村姑,无意救下落难温润王爷的剧本在萧蝶面前被无情打碎。
萧蝶暗骂一声,臭着脸的走了过去,“叫什么叫?显你长嘴了?”
黑衣小将被她怼的一愣,有火不敢发。
萧蝶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过头,撞进了一双寒眸之中。
那人长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五官深邃,用现代的话说,是有一定的混血感。
他长发微微卷曲,被雨打湿后略微散乱的披在肩上。
身上的黑色衣袍贴在身上,衬出了他的轮廓。
只是目光有些阴郁。
萧蝶了然了他的身份。
晟王的祖母是波斯进贡而来的美人,他身具一部分的波斯血统。
看来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