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声向着楼梯走去,咯噔咯噔,高跟鞋踩在大理石面的声音,像小锤子敲着邵溪美的胸腔。
“不要!”
越在意的人输得越快。
这句话适用于很多地方。
邵溪美急忙开口,像被人点了死穴,不敢再挣扎。
“我说就是了,她、她在我月行湖旁新买的房子里,厨房下,地下一层。”
“你没杀她?”
萧蝶知道,那是她买做结婚的新房。
如果人死了,沉到湖里扔到城外都有可能,唯独不会在她的新房子里。
邵溪美欣赏她的敏锐,却也讨厌被看穿的感觉。
她没好气的道:“她那么一个人还不值当我杀一回,你去了正好,赶紧把人接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看萧蝶怀疑的看着她,邵溪美又背过身去,让人看不清表情。
萧蝶不懂她突然波动的情绪,也不懂她不光没杀人,还把人带回了新房的举动。
她问清楚她房子的门牌号,转身离开。
走到大厅,看见邵溪美母亲只自顾自躲的远远的时,萧蝶又回头去看邵溪美。
她站在没有光线的杂物间中,背影孤伶,双肩轻颤。
也许,这就是她根本不怕死的原因。
在萧蝶走后,邵溪美也不由得继续回想起了昨晚。
杜小蓉的母亲像个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硬邦邦的,很是粗鄙。
不管怎么挨打,她都没掉下一滴眼泪。
可她却一直在求她。
求她放过杜小蓉,别让她去做那样的事。
她知道那样是错的,所以即使杜小蓉一百个愿意,她也想拦住。
即使她的女儿和丈夫,只是一脸怨气的瞧着她挨打,没一句求情的话。
邵溪美疑惑的问她这么做有何意义,又没人领她的好。
那可能大字都不识一个妇人却说:“可我生了她,我既然生了她,她这一辈子就都是我的责任,我不能看着她做错事。”
那一瞬间,邵溪美的心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也在那一瞬间,彻底打消了杀她的心思。
她母亲那样的人都还活着,杜小蓉的母亲又为什么要死。
所以她不光没杀她,还让人把她送到了新房子里藏了起来。
她在藏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萧蝶和叶延根据邵溪美给的地址驱车找去。
按照邵溪美教的,他们在厨房下找到了那间暗室。
暗室位于地下一层,面积不是很大,这里虽然照不到太阳,却通了电点了灯。
布置的也算简洁得体。
一张床一张桌两个小凳。
杜伯母状态还好,身上的伤都被处理包扎过,包扎的还挺专业。
萧蝶让叶延把人带上去,自己继续在这暗室中摩挲。
按照这洋房的面积来说,暗室不应该只是这么一点。
她在墙壁上敲着摸着,果然又找到了一个机关。
摁下去,暗室东侧的墙面挪动,开出了个供一人通行的小门。
小门那头,空间就大了。
萧蝶迈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惊。
那里没有床没有桌,只有几个铁笼子。
靠墙的一边,还摆了些皮鞭匕首。
零零总总,都是折磨人的东西。
如今这暗室里空无一人,萧蝶却仿佛已经看见这里将迎来什么样的客人。
这就是为什么,邵溪美特意准备了这间洋房做婚房的原因吧。
“阿嚏!”
此时,远在叶家的叶棋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掏出手绢,揉了揉鼻子,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画上。
他在国外留学时,进修过油画一门课程,擅长画些风景实物。
可如今他这张画,却画了一个女人。
一个身穿暗色旗袍,站在众人面前回头怒目的女人。
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众人在她面前,沦为陪衬的背景板,也像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死物。
只有她,一双眸子带着怒意,也带着浓浓的生机。
唯一的一缕阳光就洒在她身后。
越靠近人群,越是浓郁的黑。
叶棋鸿端详着画,本该在萧蝶旁边落下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最后干脆就此罢休。
“就她一人正好,多一人都是俗套。”
“哥,你嘟囔什么呢?”
叶兰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看见画,她纳闷的问:“哥,你这画的是邵姐姐吗?不对啊,邵姐姐从来不穿那老旧的旗袍的……”
叶棋鸿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突然发了火,“你走路没有声音吗?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我屋子的,出去!”
叶兰兰被他凶的一愣,哭着脸跑去找王柳告状。
王柳听她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侧着头问道:“你确定你哥哥画的是穿着旗袍的女子?”
叶兰兰点头,“是啊,母亲,你说他画的不会是萧蝶吧?他不是不喜欢她吗?那个没爹没娘的病秧子,可配不上我哥。”
“住嘴。”
王柳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