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蓉掰开她娘的手,重新坐回了地上。
“我一走,你和爹会怎么样先不说,那我呢?我学不上了吗?哥哥也只是个学生,我去了他是能养活我还是能送我读书?我不去,我还想去留学呢。”
“你……!”
杜母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的当即就要打她。
杜小蓉连忙起身躲过,“你就跟我厉害,你有那本事怎么不嫁个有钱的老爷,让我也过过好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的谁都能欺负!”
杜小蓉说完委屈的向自己房间跑了过去。
刚推开门,却看见江婉柔正蹲在窗边。
杜小蓉一愣,“你来多久了?”
江婉柔仿佛不认识一般看着她,“我一直都在,小蓉,你不会真的打算去指证萧姐姐吧?”
杜小蓉脸色一冷,“你也是来教育我的?我用不着你教育。”
“可是那是我们的恩人!”
“恩人什么恩人,那日救我们的是叶警长,萧蝶不过是跟着说了两句话而已。”
“那之前的那晚呢?那个女人让你指控是萧姐姐杀了朱晓峰他们,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就不怕萧姐姐真是救了我们的人吗?”
她们都清楚,救了她们的就是个年轻女子,和萧蝶身形也对得上。
萧蝶和那两人又有大仇。
如果真是她怎么办?
她不就真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
杜小蓉却不管那些。
“如果真是她我也没办法,要怪,就怪她动手不够利落,如果不是她没把那个司机也杀了,咱们怎么可能被抓去配冥婚?怎么可能差点又死一次?如果都杀了,就没人知道是我们,哪里还会有这么多麻烦。”
“杜小蓉!”
江婉柔厉声喊她,杜小蓉的声音却比她还大。
“干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干嘛都说我!我就是不想离开家,有错吗?我也想要个好的未来,有错吗?我也是被逼的,你不也看见了吗?是那个女人逼的!要怪,你就去怪我爹,谁让他抽大烟欠了钱!”
“而是你当那个萧蝶是什么好东西吗?你知道她刚刚怎么说我的吗?如果杀人的是她,我更要去指证她了,你没听人说朱晓峰和卓威死的有多惨吗?这样的人在叶警长身边,叶警长多危险啊!”
“你今天回来这么晚,是去找叶警长了是吗?”
江婉柔听明白了,也懂了她言语中对萧蝶的怨气到底从何而来。
杜小蓉这些天时常念叨着叶警长的名字,她也时常提醒她叶警长和萧姐姐的关系。
可她还是一意孤行的要掺和进别人的感情里吗?
杜小蓉不服气,“我是去了,叶警长也拒绝我了,可那又如何?等萧蝶被抓,他……”
啪!
江婉柔忍无可忍,给了自己昔日好友一记耳光。
“杜小蓉,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世道,你可以怪老天不公,你也可以怪命运不济,但你唯独不能怪曾救我们的人,你别忘了,如果不是她,你我早就死了,以后,就当你我没认识过。”
说着,江婉柔推门要走。
杜小蓉在她身后冷笑了声,“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被威胁的也不是你,你当然可以风轻云淡的。”
江婉柔推门的手顿住,头却没有回。
“其实我来是来跟你告别的,那个女人拿了支名表来做局,逼我爹签下了大额的欠条,不过我和我爹已经商量好,要把店和房契抵给她,明日我们就回乡下了。”
“小蓉,这世上的可怜人不止你一个,只是你眼睛里装的是得不到的叶警长,而我眼睛里,装的是被人救回的命。”
“萧姐姐是个好人,我不会让她被你害了的,你也最好赶紧收手吧。”
说完,江婉柔推门而出。
直到如今,她还盼着杜小蓉是一时糊涂做下的的决定,能够迷途知返。
杜小蓉却在身后猛的喊了一声。
“爹!拦住她!别让她去通风报信!”
刚才还像滩烂泥一样堆在地上的杜父闻言立马爬起。
他知道其中厉害,怕计划被搅乱自己的债就还不上了,连忙向着江婉柔冲了过去。
江婉柔被他推倒在地,头磕在台阶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杜小蓉也从屋内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哼,让你动手打我。”
“爹,你去找刚才那位小姐,让她派人把这个要坏事的关起来。”
江婉柔没想到昔日的姐妹,居然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副德行。
不,也许不是她变了。
只是这么多年,自己都没认清过她。
杜父听杜小蓉的话,急忙往外走。
但没走几步,又是一声闷响,杜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杜母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前。
她依旧穿着最寻常的粗布衣裳,常年辛劳让她比同龄人看起来老了五岁不止。
眉间的皱纹,似烦恼和风霜亲手用锥子刻下的。
一道道,分外明显。
她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泼妇。
她儿女总这样说她,她的丈夫也总这样说她。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