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棋鸿回想着之前和萧蝶相处的每一幕,想力证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萧蝶走了。
苦闷、酸涩,像海水一样从他的脚踝开始蔓延,一直淹没到胸口。
邵东和叶启关于他婚事的讨论,化成耳鸣的嗡嗡声,让他一个字都听不分明。
直到邵东一再喊他名字都没得到回应,气的叶启拎起靠枕就砸了过去。
叶棋鸿如梦惊醒一般低头认错。
邵东笑了笑,只说体谅他大病初愈。
等回了邵公馆,却气的砸了花瓶。
他指着邵溪美的鼻子骂道:“废物!你就是个废物!叶棋鸿你都搞不定吗?”
“他高攀了我们邵家,却还敢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你是干什么吃的!那么一个毛头小子都笼络不住!”
“我们邵家的女儿,还不如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太太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白痴!”
在她父亲的狂风暴雨中,邵溪美眼前浮现出了萧蝶的脸。
萧蝶笑着,好似也在讽刺她的无能。
邵溪美死死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底有什么,在翻腾,在燃烧。
邵东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发泄完怒火后,不忘威胁道:“我不管你之后要做什么,结婚前这段时间你都给我忍着,如果因为你,我大事没成,我就把你捆起来,当做礼物送到你李叔的床上。”
“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邵溪美浑身一颤,低下了头,“我会等到和他结婚后的,父亲放心。”
邵东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平和的离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偌大的客厅只剩邵溪美一人站在那。
她弟弟被看管保护。
她母亲听见声音却没下楼。
只有她。
只有她。
她父亲嘴里的李叔,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年纪比她父亲还大。
她从小叫着叔叔,那人也从小看着她长大。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呕……”
邵溪美恶心的干呕,眼圈被这股劲逼的通红。
泪珠凝结,仿佛欲夺眶而出。
但她绝不可能让自己和她母亲一样,只会红着眼圈流泪。
邵溪美利落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胳膊划了下去。
鲜血伴着疼痛,刺激着邵溪美的神经。
她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长长的呼了口气。
鲜血缓缓滴落,落在她漂亮的小洋装上,似炸开红梅朵朵。
时间会风干眼眶里未落的眼泪。
时间也会把怨气凝结发酵,让它在不远处的某天,似爆炸般产生惊人的破坏力。
最后婚期定在了年前,腊月二十五。
距今日还有十二天。
天幕沉沉,似阴云笼罩。
叶延晚上从警署出来,特意拐去热闹的街市,买了些有名的点心小吃。
如今他可不是孤家寡人。
家里有人等着他呢。
虽然……目前只是房客的关系。
可叶延觉得那都不重要。
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比作饿犬。
饿犬嘛,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白玉骨头。
崩了牙他也不会松的。
从点心铺出来,回家的路上经过了几家茶馆。
旁的茶馆都是开门迎客。
可总有些茶馆,是掩着木门,门前还有人放哨盯着的。
里面的人挤挤压压,不是在喝茶,而是在抽烟土。
即使明令禁止,也总会有各种渠道流入。
屡禁不止的原因,也是因为上头有伞护着。
那不只是普通人的毒,更是某些人的钱袋子。
前脚抓人进去,后脚上面就打电话让放人。
折腾的多了,这事也就成了灰色地带的糊涂事。
叶延咬的牙根生疼,也是无可奈何。
就算一把火烧了,上头的伞只要还在,也不过是春风吹又生。
掩着的木门中,又缕缕烟气升腾而起。
给本就沉闷的天加了些分量。
叶延回了家,看见二楼隐隐亮着的灯,心情才忽的转好。
他所住的地方,离叶公馆距离不算太远,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房。
离穿城而过的月行河不远,白日里推开窗,能看见月行河上的粼粼波光。
晚上再看,也有零零点点星光倒影。
一楼餐厅临着窗边,放着一张餐桌。
胡婶子做好了晚饭,已经归了家,吴妈估计也已经睡着了。
叶延把自己买回来的装盘摆好。
端详了端详,又去院子里摘了几朵花,插了瓶,摆在了餐桌上。
准备就绪,叶延换下制服,换上衬衫,上了二楼敲了敲门。
萧蝶正托着腮看月亮看河景,闻声开门,就见门外的男人未语先红了脸。
初见她就敢抱着她,说对她见色起意的叶警长,如今面对她,竟变得害羞扭捏。
萧蝶故意逗他,“叶警长这么晚敲门,可是又见色起意了?”
叶延仿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