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难断的案子,甚至是过分的一目了然。
行凶者在犯案时,就有无论如何都能逃过法律制裁的底气。
所以他们不屑于遮掩。
他们只是尽情的,在另一个同类的身上发泄恶意。
好像一场罪恶的狂欢。
叶延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样恣意的恶毒,这样的不受拘束,又这样顺利的逃脱。
他们三人,难道会就此收手,改过自新吗?
不,恐怕只会变本加厉。
一阵冷风吹进办公室,吹的人头脑更加清醒。
叶延的手指在卷宗边缘摸索,思索着明日怎么说服上边重启案子。
只要能重启,这案子并不难办。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是下属来报告犯人笔录做好了。
叶延应了声,起身往外走。
走过大开的窗户时,他感受到风越吹越大,怕吹乱了卷宗,就顺手把窗户关上了。
叶延关了灯推门而出,办公室内又陷入了黑暗。
静谧中,刚刚被关好的窗户,却被一根长长的发卡从外挑开了月牙锁。
吱呀一声。
窗户开了。
萧蝶翻身进来,就着叶延铺陈开的卷宗细细看了起来。
最主要看的,就是三个嫌疑人的口供和家庭信息。
不知多久,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萧蝶收回目光,顺着原路返回。
在发卡重新把窗户上的月牙锁归位,萧蝶也跳下二楼重新融入黑暗时,叶延推门而入。
他大步走到桌前,把卷宗收拢。
衣角带起办公室沉闷的空气,一股似有似无的玉兰香钻进了叶延的鼻子。
叶延一愣,这味道他今日闻了不知多久。
那是萧蝶乌发的香气。
他不禁有些哑然。
他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思。
在这之前,他还当自己是和尚命呢。
从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女人动心思之后是什么样子。
如今倒觉得有些离谱。
他居然能在工作的间隙,若隐若现的闻到她发间的香气。
这就是旁人说的时刻惦念吗?
叶延不知,但他知道这感觉还不错。
他眼底带上两分笑意,把卷宗收拢锁进柜子后,穿上外套出去抓人去了。
今夜注定忙个通宵。
萧蝶也在忙。
她在黑暗中行走,摸去了那三人的家中。
按照顺序,在他们家的外墙上刻了数字。
第一个,桐城银行行长朱镇方的独子朱晓峰。
他比萧良大半岁,本也是纯良柔软的年岁。
可惜……根子上就烂了。
第二个,桐城报社的老板卓如的小儿子,卓威。
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成年,身材也最高壮。
第三个,就是邵溪美的弟弟,邵家宝。
邵家就这一女一儿。
邵家宝年纪还没有朱晓峰大,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
但因为他爹邵东大权在握,邵家也是三人中权势最盛的,邵家宝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了三人中的中心。
萧蝶故意把他放在最后,就是想让他好好享受死亡逼近的感觉。
一刀了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忙完这一切,天边隐隐见了亮光。
萧蝶回到叶公馆,灵巧的攀到二楼,翻回了自己的房间。
除了这三人,还有一些,慢慢来,都逃不掉的。
萧蝶在心里盘算着,换了衣服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萧蝶只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察觉到她醒了,二蛋趴她耳边小声嘀咕:“叶棋鸿那狗东西来了,站床位瞅你呢,那脸黑的,啧啧啧,不知道的以为他啃了狗屎。”
萧蝶不知道二蛋这是在哪学的骂人话,不过倒是好听的很。
她装作不知道,朦胧的睁开眼。
视线触碰到叶棋鸿,她面露惊疑的起身,拢着被子往后挪了挪。
叶棋鸿脸色果然难看的很。
确实像啃了狗屎。
萧蝶压下笑意,问道:“叶大公子来我这做什么?”
“这是叶公馆,我哪里来不得?”
“看来叶大公子今日颇有闲趣,那叶大公子怎么不去站在叶夫人床边?”
简而言之,这么闲,找你妈去啊。
叶棋鸿习惯了以往萧蝶对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冷不丁被呛,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自己心里不顺当,更看不得萧蝶顺当。
一张嘴,嘴上跟淬了毒似的。
“我当然颇有闲趣,毕竟我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他嘴贱的拿萧蝶的家人说事,在看见萧蝶瞬间沉下来的面色时,才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过于刻薄了。
而且极其没有礼仪风度。
这和他平时在外面判若两人。
但面对他从来都看不起的萧蝶,他是断然不会道歉承认自己说错话的。
只心中安慰自己,萧蝶那样的人格品行,用什么话说她都不过分。
不是他刻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