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听了依旧不死心,抓着赵青,让他说这哑女到底是怎样的一般。
恨不得让赵青把眉毛多长眼睛多大都比量给他。
赵青本就不擅长撒谎,被他连番盘问,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段怀听了不光心里没得个答案,反而更加焦灼混乱。
白日里难熬,晚上也总是睡不安稳。
彻夜的寂静中,他总会想起那日在宫中的事.
想到那两个太监说他的话,想起他爹娘的死。
想起他把那两个太监打的半死,最后被巡逻的侍卫押到了皇伯父面前。
想起皇伯父那一瞬间的慌乱。
想起听他质问时,皇伯父的震怒。
想起三皇子因他被迁怒禁足。
和最后自己在街头被扒衣摘冠的屈辱。
而梦中还有一只黑手,仿佛无处不在的操纵着这一切。
明明是个噩梦,却也是他最近能看见的唯一光亮。
从噩梦中惊醒后,他能面对的,也只是摸不到边的黑暗。
不知是最近噩梦做的,还是因为身上的伤。
他突然又病倒,发起了高热。
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似看见自己的小时候。
爹娘还在,他们抱着他,如珍似宝。
可转眼间,爹娘变成两具白骨。
他们指责他认贼作父,骂他是个蠢货,是个连仇都报不了的废物。
他想否认,可却张不开嘴,他只能听着那一句句凌迟之言,如刮骨寒刀般刺的他浑身冰冷。
半梦半醒间,却有人将他圈进怀里,拍着他的脊背,抚着他的脖颈。
他仿佛坠入冰窟之人看见了冰面上的光亮,用力的,再用力的把那热源困在怀中。
怀中之人吃痛发出一声闷哼,那声音熟悉的让人安心。
即使在睡梦中,他也不由自主的寻着声音而去。
用炙热的唇瓣,将那声音拆吞入腹。
不知过了多久,段怀才终于重新睡的安稳。
第二日应该是个好天。
因为段怀感受到了晒在被子上的太阳。
他醒来时有些不知是梦是醒,怀中那残存的莲花香,却让他心底仿佛燃了火一般。
今日来喂饭的还是兰姑。
段怀犹豫再三,到底没忍住。
“兰姑,昨夜千金可否起夜?”
兰姑手里的筷子和碗边重重的磕在一起。
“这不是贵人应该问的,你过于冒昧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还请兰姑告诉我。”
“她没起,一夜到天明,起夜的是我,怎么了?”
段怀:……
“无事了。”
又是几日不见哑女,段怀心里都开始怀疑之前那晚的亲吻,是不是只是自己的梦境。
可偏偏那段莲花香总是若隐若现,仿佛软钩子一般的挠着人心。
…………
这日,萧蝶又故意掸着莲花香粉,踮着脚从他窗下经过。
看刚才还一脸沉静的段怀神情又变得恍惚,她坏心眼的笑了笑。
几日过去,段怀身上的外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从前他多爱大红或绛紫色袍子。
华贵,张扬,行走间如同一团耀眼的光。
眉眼间的骄傲锋芒刺人眼球。
如今他一身米色细布袍子,静在窗边,双眼上覆着布条,倒是看起来比以往看起来顺眼的多。
如同被打磨抛光的玉石,终于褪去棱角,露出温润的底色,又带着让人心痒的单薄脆弱。
萧蝶踮起脚尖,透过窗,用唇瓣去凑近他。
越来越近,直到段怀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抬起手在空中摸索。
萧蝶又撤了回来,看他急,看他怀疑,看他恍惚难过。
二蛋:“……宠爱值加一”
它觉得段怀真的有点惨啊。
他不会被宿主的刷分方式给折磨疯吧?
赵青腿上的伤好了些后,就日日去街上帮忙买菜。
但买菜是假,打探消息是真。
不过看他每日回来的神情,就知道打探来的,肯定不是好消息。
萧蝶也不问他,每日不是逗弄段瞎子玩,就是缠着王嬷嬷给她做王嬷嬷家乡的小食,再就躺在柿子树下,数着那些灯笼似的小柿子什么时候熟。
终于,赵青还是憋不住了。
“萧娘子,安和侯的人还在找我们王爷。”
“哦。”
“还多了些旁的人,零零散散好多伙人,但都来势不善。”
“哦。”
“其中还有皇室的人,皇上自中秋夜后就病倒了,不知是哪个皇子在找王爷,如果被他们找到,王爷恐怕性命不保。”
“哦。”
“……萧娘子。”
赵青一脸怨念,看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始乱终弃的怨妇。
萧蝶揉了揉被辣到的眼睛,“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帮不了。”
赵青知道她和王爷之间的那些恩怨纠缠,想了想说道:“萧娘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怪我们王爷的,但我们王爷心里也不好受,你被关在寒月阁的那几天,王爷天天晚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