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王鲁达起身行礼:“是!陛下!”
林墨云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了几分,他看了眼太子林萧和:“太子,朕会让礼部定个日子,你与叶思思早日成婚吧。”
林萧和上前行礼:“是,父皇。”
此时,吏部尚书吴利率先迈出一步,他面色严肃,双手抱拳向林墨云行礼,随后义愤填膺地说道:
“陛下,另有一事,臣要奏。”
林墨云道:“准奏。”
吴利道:“近日城中那戏子柳一若被杀之事,在民间已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怨声载道,民情激愤,实难平息。
御史大夫身为朝廷命官,却做出此杀人、惹民怒之事,其罪过不可不究,还请陛下圣裁!
莫说郡主,就是对待京都城中的小门小户,御史大夫戏文里如此行径,令人发指!”
说罢,吴利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墨云。
叶昭伯的内心猛地“咯噔”一下。
内阁大学士章平,也紧接着出列,他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地附和道:
“陛下,吴尚书所言极是。如今街头巷尾,无不在谈论此事,民意滔滔,皆是对叶昭伯的指责。
臣以为,若不严惩,恐难平民愤,失了民心呐。”
章平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躬身,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太子林萧和立于一旁,听到众人对叶昭伯的谴责,他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他对上叶昭伯求救的目光,然而,他眼神快速闪烁,很快避开,心中却在飞速地盘算着:
叶昭伯是自己的羽翼,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定会牵连自身,影响自己在朝中的威望。
想到此处,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
而,就在这时。
礼部尚书周震走出队列,他恭敬地向皇帝施了一礼,然后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那戏子之言,未必全然可信,不可仅凭民间传言便定叶大人之罪。
御史大人怎会害郡主?还望陛下能详加调查,以免造成冤案,寒了臣子之心。”
林墨云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争论,面色愈发阴沉。
突然,他想到有人通过林婉娩谋害林贵妃和她腹中的皇嗣!再联想到那戏文中的内容,心中断定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林婉娩好歹是皇家人!
尽管这么多年来,从未善待过林婉娩,但事情被摆在明面上,闹得民怨沸腾,皇家的颜面何存?
想到此处,林墨云的目光看向大臣中的叶昭伯,见他故作深沉地站在殿中,四周是众多义愤填膺的大臣。
他怒从心起,猛地一拍龙案,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叶昭伯!朕想听你说!”
叶昭伯忙低垂着头出列,脸上刻意摆出一副懊悔而老实的模样,跪在殿中。
林墨云问道:“戏文里说你虐待郡主,可有此事?”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陛下,绝无此事,是戏文柳一若污蔑臣!
臣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实在是追悔莫及!
臣向来老实本分。
从未有过半点僭越之心,此次真的是那戏子柳一若编排为臣!
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叶昭伯那看似诚恳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让人乍一看,还真以为他是真心认错。
然而,就在这时,林婉娩款步走出,她目光冰冷,直视叶昭伯,冷声道:
“如此说来,叶大人是觉得柳一若编排的话本,那御史大夫欺凌郡主的故事,是假的?”
叶昭伯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说道:
“绝对是假的!郡主,莫要血口喷人!我叶昭伯行得正坐得端,怎会是话本中说的那般?
我叶昭伯何时虐待过郡主?
这么多年,郡主体弱一直在东院修养,若是真虐待郡主,只怕郡主早就香消玉殒,魂归天上了。”
说罢,叶昭伯抬眸只看见林婉娩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不见任何情绪。
林婉娩声音轻飘飘地说着:“对了,叶大人,说得极是。”
在场之人:……
随后,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安宁郡主此话,究竟是何意。
见林婉娩没有反咬,叶昭伯内心暗松一口气,不由地将身板挺直了一些。
“可是,叶大人。”林婉娩的话又轻轻飘了出来,叶昭伯刚松的那口气,又紧紧吊了上来。
在场众人立即停止谈论,林婉娩的声音本就不大,他们屏气凝神,生怕听错了。
“柳一若不过是唱个话本,叶大人便下此毒手,杀人性命。”
这话,一字一句从林婉娩的口中,如珠子般滚落在地,跳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这……又岂是老实人能做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