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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二皇子林萧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走进御书房。
见到皇帝林墨云,他恭敬地行礼后,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御史大夫派人殴打戏子柳一若,如今引得民怨沸腾。”
说罢,他抬头看向林墨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林墨云坐在书桌前,听到林萧然的话,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似是对他的目的,一目了然。
林墨云沉声道:“哦?细细说来。”
林萧然微微低头,继续说道:“父皇,京都城的梨清园有一名戏子名叫柳一若,此人因独特的戏腔和戏文每次开戏,座无虚席。深受百姓喜爱。
而此次那戏文确是唱御史大夫,说他在欺凌安宁郡主,儿臣细细考量,虽为戏文,却也并非空穴来风。
叶昭伯的女儿叶思思又是未来太子妃,儿臣恐御史大夫仗着太子撑腰,坏了我朝纲纪,还请父皇明察。”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拳作揖,脸上满是忧虑与诚恳。
林墨云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林萧然,随后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放下,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中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
“此事朕定会彻查。若真如你所言,朕定不轻饶。”
林萧然走后,林墨云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不悦地将一旁的奏折推翻在地。
林萧然此举,作为皇帝的林墨云非常不喜。
太子林萧和是长子,也是林墨云与皇后的嫡子,他不愿看到当年自己与永王的夺位历史,在他们二人之间重演。
太子林萧和必须早日完婚,太子妃入住东宫后协助太子,稳固协理好后宫亲眷与大臣家眷,免得他人觊觎太子之位。
林墨云朝着内监道:“让欧阳清宇来见朕。”
内监应声而去。
半个时辰后的御书房内,
林墨云身着常服,负手而立,面色凝重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这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欧阳清宇身着官服,神色自若地走进御书房。
他微微躬身行礼:“陛下。”
林墨云转过身:“你来了。”
林墨云的步伐有些沉重,他坐到龙椅上,他轻叹一口气:
“朕与永王对弈近四十年,近三十名朝臣如棋子一般,相互被吞吃。
太后千秋宴已过,
然,永王不肯离京都。
这场对弈,朕就并未大获全胜。
五年前,你初入朝堂,智谋过人,朕就曾与你讨论过此事,那时的你年纪轻轻,却说能替朕安排一招妙手,
如今,这妙手,安排得如何了?”
欧阳清宇直起身,压低声音说道:“已安排妥当。”
林墨云皱起眉头,长叹一口气:“安宁郡主林婉娩近日表现惊人的出色,她与永王关系密于朕。
永王若得林婉娩助力,那实为朕的一块巨大的心病。”
欧阳清宇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陛下,臣有一计。”
林墨云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欧阳清宇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如放出风声,就说永王要谋反。”
林墨云微惊,瞪大眼睛看着他:“此计可行?”
欧阳清宇道:“陛下,永王在京都滞留,难免让人猜疑。此时放出此风声,一来可以试探他的反应,二来也能让朝中大臣对他有所警惕。
若他并无谋反之心,或许会尽快离开京都以证清白;若他真有不轨企图,也能让我们提前做好防备。”
林墨云沉思片刻,从龙椅上起身,缓缓踱步,停下脚步,双手背后,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似是在做什么决定:
“不必试探了,这场对弈也该有个输赢了,你且下去安排好一切。七日内,朕要看到一个结果。”
欧阳清宇闻言身形微颤,神色深沉,慢慢行礼道:“是。”
欧阳清宇坐着马车回到刑部侍郎府邸,微闭双目趴在书房的桌上,心中的忐忑不安。
早些时候陛下和他说这些,他一丁点都不会这么犹豫,而如今却不同了。
永王林志光,他可是安宁郡主林婉娩的亲舅舅!
林墨云多疑,永王若不死,郡主永远被陛下所猜忌。
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
永王若不死,他敢断定林墨云决然不会允许他与郡主在一起。
所以!
永王已是一枚死棋!
怎么办?!
欧阳清宇紧紧皱眉,脑海中思索着万千种可能。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能得到最大的优势。
他猛地桌上起身,拿过一旁的棋盘。
连续摆下五颗黑子与两颗白子。
又取出一颗棋子夹在两指之间。
不久,欧阳清宇眸色深深地笑了,将夹在两指的白子放置眼前,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在白子的周围画圈。
这对弈才刚刚开始。
在开始之前,急需做的是,确认圈内这颗白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