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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曜生站在太宰治的床头,一本正经道,“恭喜你,手术很成功!”
刚刚醒来的太宰治:……
雨水打在脸上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高烧把这具本就因屡次自杀而身体素质极差的身体里的各种毛病都带了出来,又疼又热难受至极,以至于太宰治难得没有作妖的心思、只是用一种恹恹的眼神看着曜生。
“咳,抱歉。”曜生看出太宰治这会儿心情并不怎么明媚,连忙换了话题,“你不是发消息让我去河边找你吗,结果到了之后你就已经倒地上失去意识了,我就联系中也先生把你带回来了……哦对了,这里是港黑的医务室。”
太宰治终于肯稍微掀高一点眼皮,语气却并不怎么友善、还带着点高烧未退的哑意:“……啧,你就不能自己把我带回来?”
“好啦好啦,我体质你也知道,搬不动你这么大一人,总不能把你拖回来吧。”曜生干脆拖了把椅子坐太宰治床边,一副要长期唠嗑的架势,“话说你们不是搭档吗,稍微处好一点关系也不会怎么样?”
而太宰治的态度也很坚决,即使他发烧了,躺在港黑医务室的病床上,也要用因发烧而发哑的嗓音念出:“不可能,我死了都不可能!那种得用放大镜才看得到的家伙碍眼的要命,天天看着就已经很烦了,你居然还想要我和他处好关系?!”
“诶诶诶好,冷静,冷静。”曜生隔着被子拍着这条情绪激动到在床上拼命扑腾的青花鱼的手,“不处就不处,别激动啊。”
这激动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给他俩相亲还没看对眼呢。曜生纳闷地想道。
而太宰治则是被曜生这莫名有既视感的语气噎了一下。
太宰治:“……曜生。”
曜生:“怎么了?”
太宰治本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刚刚把我当小孩哄呢,结果心念一转,刚刚被某只小蛞蝓又激发起的精神气全用在了活络心思上、登时换了想法,继续唤道:“曜生?”
曜生:“干嘛?”他已经有点莫名其妙了。
太宰治磨了磨牙根,继续开口:“曜——生——”
曜生已经懂他在干什么了:“……好玩吗?”
——这不就是那种,有时候一时兴起想逗家里的宠物,便连着喊它的名字,专看宠物莫名其妙看你的茫然样吗……这家伙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好玩。”太宰治装乖道。
曜生叹了口气,捂脸道:“你还真难伺候——对了,你之前叫我去河边干什么?”
太宰治闻言缓慢地眨了下眼,笑了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早就知道……”曜生还没说完,忽然猝不及防就被太宰治伸出手拽了一下,差点整个人摔下去、手撑着床沿才没磕个头晕眼花。
而罪魁祸首则是稍微松开了一点曜生的衣袖,因发烧染上一点雾色的鸢眸更显出一种淤积泥泞的质感:“……答案。”
“你该给了吧。”他缓声道。
曜生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瓶覗色与灰蓝色在他眼里交织,那是颠倒的海面、错乱的夜穹、极地的暗流——奇异的色彩总能成功地引去他人的注意、忽视其那片总带着点笑意的蓝之后,埋藏于其下的情感。
一点诡异的氛围骤然漫延开,曜生脚下的阴影开始翻腾涌动,须臾之间便攀附上床头、墙壁、天花板,整个房间都笼在这片阴影之下,又在阴影的翻涌中化作黑色的海。
曜生定定地看着太宰治,屈指按上额角后笑了一声:“好。”
“我给你一个答案。”
攀于床边蠢蠢欲动的阴影登时翻覆而上,朝着太宰治扑去——
*
“喂太宰,听说你醒……”猛地推开门的中也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因映入眼帘的场景而着实震惊了一下、以至于后面那个“了”半天都没能说出来。
无它,映入他眼中的场景实在是过于炸裂——
某位理论上应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发烧青花鱼这会儿居然看上去精力十足,正把手绕过正惊恐地后仰靠着椅子背的中禅寺曜生、把手握在其背后椅子背上,赫然是一个把人困在他与椅背之间谨防对方开溜的姿态……
这还不算完,太宰治还微微俯下身盯着对方,一双鸢眸亮的和特么一千瓦大灯泡似的,语气更是令无论是中原中也还是中禅寺曜生听了都感觉浑身要炸鸡皮疙瘩了的那种黏腻甜蜜:“曜生——曜生——再来一次嘛——?”
中也:????
中也:啊?
而中禅寺曜生正死命地试图推开这人:“差不多得了,不行就是不行!”
而曜生的内心则在认真地犯困惑:我去,太宰治不是发烧吗,怎么死活推不开啊∑(O_O;)???
“再来一次!”太宰治橡皮糖似的黏他。
“求你了大哥,真不行。”曜生推不开这人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地选择自己拼命后仰,但实际上他本来就已经贴着椅背了,所以其实和刚刚没什么区别。
中也开始超绝弹舌式颤音:“你……你们……”
此时的曜生:别吵,我在思考
——怎么办,怎么跑?上去一脚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