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门,牛掌柜又心痛的拍起了个胸脯,他前儿个才换的新门板啊,三日不到,就砸出个坑来,造孽啊!
小二低头憋笑,心领神会的点头称是,抬手掀起门帘,搀着牛掌柜回了酒馆。
一场嘴炮之战随着酒馆门帘一掀一合偃旗息鼓,三三两两的围观人群也各自散去,除了酒馆小二的一句提醒,从头到尾无人在意过那个半截身子扎在雪堆里一动不动的多门屎壳郎。
白灵筠和王虎二人从拐角的隐蔽处走出来,望了望酒馆大门,又看了看那状如死尸的五短身体。
沉默良久,白灵筠犹豫说道:“要不……报警?”
王虎张了张嘴,憋出俩字。
“也行。”
三甫胡同。
曾经的烟馆、妓院一条街,禁烟令和禁娼令相继出台后,三甫胡同作为重点打击区域多次封闭整顿,一来二去成了无人之地。
破败的房屋年久失修,摇摇欲坠,慢慢变成了乞丐、杂工、痞子混混的聚集地。
柴红玉带着徒弟红孩儿,摸黑翻进一处只剩半个墙头的院子。
“师父,咱也没值钱东西,还回来干啥?”红孩儿猫腰蹑脚跟在柴红玉身边小声询问。
酒馆位置偏僻,今日又逢大雪,那矮矬子扎一宿雪堆也未必会有人管他,万一冻死了,他们师徒二人铁定跑不了。
柴红玉哼笑,“你懂个屁,茅坑里那块垫脚石是个古董,刨出来够咱们下半辈子吃喝的。”
茅坑垫脚石……吃喝?
红孩儿嗓子眼一紧,呕的一声作势要吐。
柴红玉眼疾手快,抬手捂住红孩儿的嘴。
“别出声!”
红孩儿喉头滚动,眼白上翻,憋的眼泪鼻涕横流,不住拍打柴红玉的手腕。
柴红玉夜视能力不错,眯眼细看。
不好,院里有人!
“跑!”
反手揪起红孩儿的脖领子转身狂奔。
可惜没奔出几步,被不知从哪跳下来的人迎面抓住肩膀,扭着手臂按在了地上。
柴红玉挣扎大叫,“红孩儿快跑!快跑!”
红孩儿见师父整个人被按趴下,喉咙里发出嗷的一嗓子,顶头就往来人身上撞去。
“狗杂碎!放开我师父!我跟你拼了!啊啊啊……”
——
埠头区作为滨江的核心区域,商贾密集,交通便利,南通商业中心华人大街,北临政府一级机构市役所,是连接商业中心与政治中心的重要枢纽,特殊的地理位置吸引了各大龙头企业向其集合,这其中,尤以银行、展馆、商会等对埠头区青睐有加。
埠头区,木兰街133号矗立着一处仿古典主义建筑,地上二层,地下一层,平面呈方形,立面对称布局,墙体全部采用白色大理石贴面,大门入口处以六根二层通高巨柱分立于两侧,下方是宽大多级的台阶,建造的十分雄伟壮丽。
天色蒙蒙亮,数人手持清雪工具打扫着建筑门外的积雪,待到天光乍亮时,地面已铺上了红呢绒地毯,地毯两旁各摆放了十盆花篮,花篮里鲜艳的红掌、金贵的蝴蝶兰、盛放的月季,在这数九寒天的节气里极尽炫彩夺目。
带有浓烈倭风的房间内,两名脚盆国军官一坐一立。
年长的军官重重拍响桌面。
“你说什么?多门君昨夜醉酒闹事,被警察局逮捕了?”
“是的,冈村先生,就在十分钟前,南道外分局的黄局长来电,告知属下这一消息,据说多门君昨夜在华人大街的一家酒馆里打伤了人,还砸坏了酒馆大门。”
冈村智也皱起眉头,脑子里不断琢磨着。
不过是打个人罢了,竟然被警局逮捕,莫非打伤的不是平民百姓?
“伤了什么人?”
“这……”
矶谷蓝介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个唱戏的跟包小厮。”
跟包小厮?
冈村智也已来华国多年,自然知道跟包小厮是伺候人的下等人。
眉头褶皱又加深了几分,强忍耐性的继续追问,“伤的很重?”
“倒也没有,只是扇了个巴掌,不过……”
“不过什么?”
冈村智也的眼底显出阴霾,他的耐心已到极限,要不是因为矶谷蓝介是青木公馆的门徒,与青木悠一关系密切,他早将这个废物有多远踢出多远了!
矶谷蓝介低声说:“打砸是没多重要,但多门君昨夜冲撞了四盟军的一名高官,似乎是日前随着物资专列一同来的黑省。”
闻言,冈村智也的面色倏然凝重起来。
沈啸楼的四盟军一向待遇优渥,物资运输渠道也五花八门,但通过专列进入黑省的近日只有一趟,押运官是直系军阀景南逢,若多门一郎得罪的是这个人,他只能预祝多门君来生投个好胎,是断然不会插手干涉的。
不再细想下去,冈村智也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多门君在警察局里好好醒醒脑子吧。”
矶谷蓝介内心狂喜,面上却摆出一副苦恼之色。
“可今日的开业典礼还需多门君现场剪彩。”
冈村智也冷眼旁观,不长脑子的废物既然想做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