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浓烈倭风的房间内,两名脚盆国军官一坐一立。
年长的军官重重拍响桌面。
“你说什么?多门君昨夜醉酒闹事,被警察局逮捕了?”
“是的,冈村先生,就在十分钟前,南道外分局的黄局长来电,告知属下这一消息,据说多门君昨夜在华人大街的一家酒馆里打伤了人,还砸坏了酒馆大门。”
冈村智也皱起眉头,脑子里不断琢磨着。
不过是打个人罢了,竟然被警局逮捕,莫非打伤的不是平民百姓?
“伤了什么人?”
“这……”
矶谷蓝介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个唱戏的跟包小厮。”
跟包小厮?
冈村智也已来华国多年,自然知道跟包小厮是伺候人的下等人。
眉头褶皱又加深了几分,强忍耐性的继续追问,“伤的很重?”
“倒也没有,只是扇了个巴掌,不过……”
“不过什么?”
冈村智也的眼底显出阴霾,他的耐心已到极限,要不是因为矶谷蓝介是青木公馆的门徒,与青木悠一关系密切,他早将这个废物有多远踢出多远了!
矶谷蓝介低声说:“打砸是没多重要,但多门君昨夜冲撞了四盟军的一名高官,似乎是日前随着物资专列一同来的黑省。”
闻言,冈村智也的面色倏然凝重起来。
沈啸楼的四盟军一向待遇优渥,物资运输渠道也五花八门,但通过专列进入黑省的近日只有一趟,押运官是直系军阀景南逢,若多门一郎得罪的是这个人,他只能预祝多门君来生投个好胎,是断然不会插手干涉的。
不再细想下去,冈村智也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多门君在警察局里好好醒醒脑子吧。”
矶谷蓝介内心狂喜,面上却摆出一副苦恼之色。
“可今日的开业典礼还需多门君现场剪彩。”
冈村智也冷眼旁观,不长脑子的废物既然想做这只出头鸟,他便顺了他的意,推上一把又如何。
“矶谷少佐效力帝国多年,今下未尝不可取而代之。”
听闻此言,矶谷蓝介大喜过望,两腿绷直,上身前倾,用力低下头颅。
“请冈村大佐放心!”
莫尔道宾馆内——
白灵筠凌晨三点才睡下,半小时前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这会儿方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准备吃早饭。
粥还没碰到嘴边,外面突然放起了礼炮,位置似乎极近,震的屋内地板都跟着一阵颤动。
抬手按住耳膜,心里跟着炮响默数。
1、2、3……19、20、21……
最后,礼炮声停在了第21响上。
敛神将王虎叫进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王虎想了想,答道:“农历二月初五,惊蛰。”
惊蛰象征着凛冬结束,万物复苏,打小人、蒙皮鼓、食梨、祭白虎、撒灰驱虫等等各地风俗皆有不同,但自古没有放礼炮的习俗,看来这21响礼炮与节日没甚关系。
思忖间,二成子小跑进来通报,说是胡秀才来了。
胡莱带着一身寒气进到餐厅,白灵筠提前命人添好碗筷,招呼来人。
“刚熬好的肉糜粥,士衡先生尝尝味道如何。”
本带着一肚子气来的,甫一进门,米肉混合的香味儿令他喉头滚动,胃肠好似跟什么东西呼应上一般,咕噜噜的泛起酸水直逼口腔,不及感叹,顷刻间为五斗米折了腰。
没与白灵筠过多客气,胡莱道谢落座,端碗喝粥,动作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中途厨房又端上来一盘刚出锅的葱花饼,上面撒着细盐面和熟芝麻,搭配上脆爽微辣的咸菜疙瘩,胡莱三口一个,吃了整整一盘。
白灵筠因睡眠不足导致食欲不佳,眼下见胡莱吃的满嘴喷香,竟也被带动的跟着吃了两个葱花饼一碗肉糜粥。
期间,二人并无言语,待到吃饱喝足,碗筷撤下,胡莱才开口。
“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王虎站在白灵筠身后,听到胡莱也问起同样的问题,心中不由疑惑,今天除了惊蛰难道还是什么其他特殊的日子吗?
白灵筠摩挲茶杯的手指停下,少顷,沉重说道:“光绪二十一年,3月5日,脚盆国登陆仙山岛,清泉卫陷落,大清水师……全军覆没。”
王虎听的浑身一震,他出生于光绪二十二年,待到懂人事又经数年,那时“大清水师”四字早已被人遗忘。
嘴唇抿的泛白,双手紧握成拳,他不知今日竟是这样沉重的日子。
“大清水师覆灭,清倭战争大败,至此,华国30年中兴新政的自强成果,灰飞烟灭!”
胡莱越说越激动,手指用力敲打桌面。
“次月,清政府与脚盆国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懦夫条约,割地赔款,放弃主权,如此代价惨痛,屈辱至极的结果就是令整个华国大地从此瑟缩在他国的铁蹄之下,任由践踏!”
作为一个后世而来的人,白灵筠对这段历史的黑暗时刻不能更了解,无能的清政府任由他国在自己的领土上肆虐,甚至专门画出了一块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