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筠顺利要到签名,与梅九梅告辞后,脚下生风的离开小楼。
“兄长,我刚刚唱的霸王是不是太难听了?”
白灵筠给了戴沛川一个眼神让其自行领会。
戴沛川垮下肩膀,在唱戏这方面,他果然没有一点天赋。
“可您为啥让我在梅老板家里唱戏啊?”
最近几日,戴沛川明显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好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白灵筠掏出五块大洋塞给戴沛川。
“一会儿到前门大街,你自己下车买零食吃去,我去东郊戏院瞧瞧。”
戴沛川扁起嘴,“您不让我跟着啦?”
“有你挑云哥在,你跟去干嘛,当挂件啊,自个玩去,钱不花完不许回家。”
戴沛川嘿嘿一笑,“得嘞。”
仔细将大洋放进小挎包里。
“我去给兄长买些好吃的。”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还没到前门大街便跳下车,兴高采烈的玩去了。
看着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白灵筠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是一个十三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至于戴沛川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让他在梅九梅的小楼里唱霸王?
白灵筠叹了口气,这让他怎么回答呢?
说二楼不只梅九梅一个人?
说不仅有旁人,大概率还是个留宿过夜的男人?
这种话让他怎么跟一个孩子说得出口。
懊恼的敲了敲脑袋,他真是笨啊!
梅九梅深夜独自回小楼,身边没有跟包本就不合理。
第二日清早,跟包又买了二斤炸布袋,一斤马蹄烧饼送进小楼,梅九梅得长几个胃,大早上能吃下三斤早点?
还有煌鼎记的鳖鱼当归汤,鳖鱼的功效是什么?滋阴养精,益肾健体啊,再加上当归的补气造血功效,简直是大补里的豪华套餐!
挑云传递给他的这些信息已经不是暗示,完全是明晃晃的提示了,然而他当时的关注重点竟然在那只三十年的甲鱼身上!
直至进到楼里,看见衣架上挂着大了梅九梅身量至少一个尺码的大衣,以及那条十分不符合他师弟清冷禁欲系风格的蓝紫色骚包围巾,他才琢磨过味儿来。
天真,着实天真!
草率,极其草率!
挑云从后视镜里看着白灵筠一会闭眼,一会叹气,面部表情特别丰富,好笑之余想起他师父曾形容少爷的一句话来。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车子的速度不快,戴沛川下车都有好一会儿了,他们还没到前门大街。
接连几日的大雪把人给憋坏了,今日天气转好,街上人多车多,又拥挤又热闹。
白灵筠觉得车厢里有些闷,将窗户开了一条缝,冷风夹着街边面茶的焦香扑鼻而来,深深吸了一口,有那么一瞬间,他都生出一种本该生活在这个时代的错觉。
前面十字路口处,两辆对向而行的车互不相让,横着停在马路中间,造成交通拥堵。
挑云将车缓缓停下,白灵筠往窗外一瞧,正停在了永仁堂门前。
梁金石的裁缝铺十点开门,才把广告牌扛出来立到门口,抬头便看见了司令府的车,往车里打眼一瞄,哟,这不是财神爷爷吗。
梁金石小跑过来打招呼。
“白少爷,您安好,天气寒冷,您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白灵筠将车窗摇下,“梁师傅太客气了,今儿还有事情要办,改日再来登门讨茶,祝您今日财运亨通,财源滚滚。”
“哎哟,借白少爷吉言。”
梁金石喜笑颜开,拱手作揖。
“月前给您送去的貂皮大衣可还合身?”
白灵筠客气回道:“梁师傅出手,自然合身的。”
“那就好,那就好,正巧前个在东四盟的货商手里收了几张貉子皮,都是整张的好皮料,皮毛特别顺滑,一丝杂毛都没有,赶明儿给您做件短款的貉子大衣,保准暖和又好看。”
白灵筠连忙摆手婉拒。
“家里还有新的没穿,您甭再给我做了,穿不过来,白白浪费您的好手艺。”
梁金石手艺好,做工细,尤以长衫、马褂、夹袄、披风这些晚清流传下来的款式最为拿手,放眼整个宛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手艺还好的裁缝,但论起做皮毛大衣,他在思维和创新上还是闭塞保守了些,做出来的大衣臃肿笨重,日常穿着行动不便。
“马甲呢?开了春,总要有几件厚实的皮毛马甲更换,司令特意交代过,有什么新鲜的、稀罕的、精贵的都可着您先来,咱永仁堂不能收钱不办事呀。”
回头被沈司令知道了,他还有活头吗?
白灵筠听的后脑勺一蹦一蹦的疼,他不知道沈啸楼到底在永仁堂预付了多少钱,让这梁师傅三天两头的就往家里送衣服,搞的他像奇迹暖暖似的,天天换新衣服。
略一思忖。
“这样吧,您那几张皮子先保管好,另外再备些新棉花和厚实防风的布料,过两日我差人给您送图纸来,您看看能不能按照图纸做点东西。”
梁金石高兴的应下,“没问题,白少爷放心,整个宛京城就没有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