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正感慨着,突然一股风刮过来,卷着不知从哪家带来鞭炮硝磺味儿。
白灵筠来不及收气,一股脑全吸进了鼻腔里,登时嗓子眼一堵,凶猛的咳嗽起来。
“哎哟喂!”
黎叔忙拉着白灵筠跑进屋,又是拍背又是倒水,很折腾了一番。
白灵筠咳的脸红脖子粗,等华融带着药箱到来时,一见满脸通红又不断咳嗽的人,扭头对身后的春兰说。
“去回沈夫人,的确需要再加些药量,针灸也再加上三日吧。”
春兰欠了欠身,脆生生的应下。
“是。”
白灵筠一听,什么?药要加量?针还得再增加天数?当即捂住嘴巴不敢再咳。
华融将药箱打开,拿出针灸包在白灵筠面前展开,大小不同,长短不一的银针展开后足有半米长。
华老先生笑的和蔼可亲,上来先吟了一段诗。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白灵筠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腰身都矮下去半截。
“老夫虽给小公子加了药量和针灸,但绝对不多收一分钱,加量不加价,小公子大可放心。”
白灵筠听的红了眼睛,热泪盈眶。
他来了他来了,他口中吟诗,手上持针的走来了……
华融朝门外招呼一声,哈森和格根两兄弟一前一后进到屋子里来。
白灵筠一愣,敏感的嗅到了危险气息,挪着脚亦步亦趋的往后退。
哈森、格根二人朝白灵筠鞠了一躬,格根一顿一顿的说着生硬的汉话。
“少爷,司令,吩咐我们,配合,治病。”
白灵筠捂住眼睛,当真要哭了。
若只有他和华融二人,他还能抵抗挣扎一下,可沈啸楼算准了他不会乖乖针灸,让两座小山似的兄弟配合华融,这么一来,他不就成了那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了么?
沈啸楼疼爱白灵筠不假,许多事情也乐意顺着他的心意,可别的事都好商量,在吃药扎针治病这事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必须按照医嘱严格执行。
华融取出银针消毒,对着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白灵筠微微一笑。
“小公子,良药苦口保康健,银针取穴除病魔,莫怕,莫怕。”
话音落下,银光一闪,扎出了一声长啸!
“娘啊——”
沈夫人正在厅堂里安排家中下人过年的准备事宜,说的口干舌燥,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震的她手上一滑,茶杯瞬间脱手摔到地上。
一屋子丫鬟小厮吓的噤了声,今日是除夕,又逢司令大军开拔,最忌讳家中摔碎物件,寓意不祥。
然而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茶杯掉在地上滚了一圈竟然没碎?
张妈连忙将茶杯捡起来,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一番,雪白的瓷杯上面连条裂纹都没有。
嘿!这可真是三九天开桃花,稀了奇了!
将茶杯双手奉上。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司令此行必定节节胜利,大捷归来。”
沈夫人用手帕垫着将茶杯接过来,看了一周,的确完好无损,心中是又惊又喜,转而心念一动。
“刚刚我怎么听着是筠儿在喊娘?”
张妈伺候了沈夫人几十年,是老于世故的人精了。
一听这话立马附和道:“可不就是少爷喊您嘛,奴婢眼瞧着啊,您与少爷可有母子缘呢。”
沈夫人眼睛一弯,笑起来,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瓷杯。
“筠儿啊,是我们沈家的福星,合该就是一家人。”
张妈含笑欠身,“夫人说的是。”
针灸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四十分钟。
白灵筠咬紧牙关,闷头趴在床上,两只手用力攥着床单,把床单拧成了一条麻花。
华融瞥了他一眼,“有那么疼?”
白灵筠不吭声,胸腔里面提着一口气强忍着呢,他怕一张嘴泄了这口气哭出来。
他一个大男人,因为扎针掉猫尿,传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
华融坐在一旁喝茶,幽幽说道:“你不说话老夫就当你不疼了。”
半晌——
“疼……”
白灵筠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疼是真的疼,尤其是银针分别扎在了脊柱两侧和病灶周边,那种酸麻胀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
华融摇了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香炉点燃,没一会儿,屋子里飘起清幽的香气。
白灵筠吸了吸鼻子,这是沉香的味道。
沉香有放松肌肉,缓解疼痛,安神助眠的功效,从古至今,价格不菲。
心中一暖,鼻子发酸,华老先生真是个好人。
“这是安南皇室曾经进贡给清廷的奇楠沉香,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沉”得惊世,“香”得骇俗。”
华融讲解沉香都跟念诗似的,抑扬顿挫拉着长音。
白灵筠“哦”了一声,他不懂香,能闻出来沉香的味道还是因为从前到各地巡演,精神紧张,严重失眠,很长一段时间靠熏沉香助眠,对这个味道比较熟悉。
听华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