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摆州摸了摸鼻子,他跟这雪獒想必是天生不对付,这次给沈啸楼送过来再也不带回去了!
“姐夫,你甭听八哥胡扯,如今他在中央银行任职,哪里还有时间去训狗,八成是被重金砸出来的小东西背叛了,心里酸的难受,非得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听听才舒坦呢。”
从第二辆车里下来的人与钱摆州的长相有几分相像,但却更年轻一些,瞧着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此人正是钱家行九的钱摆翎。
“九弟!”
沈夫人有大半年没见过这个幺弟了,眼下见到人心中欢喜不已。
钱摆翎给了沈夫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姐,我都想死你了!”
长姐如母,他生母去世的早,自幼便跟随在长姐身边长大,眼看奔三的人了,如今见到了长姐还是忍不住撒娇。
“你想我也不晓得去江宁看我,若不是阿澜成婚,你是不是三年五载都不打算见我了?”
沈夫人站在台阶上,纤细的手指戳着钱摆翎的脑瓜门数落着。
这话说的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因为家里面同男人一起过日子的那个先例,就是这位钱九爷。
当初得知弟弟与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时,沈夫人崩溃的大病一场,日夜泪眼朦胧的自责,总觉得是把幺弟养在自己院子里,受了院里女人多的影响,养出了他模糊男女之情的怪病来。
后来沈老爷特意找了好些当时极富盛名的名流之士,组着团的来开导沈夫人,把她这种自责的念想从脑子里一点点剔除掉,同时也逐渐让她明白了感情之事有时的确是不分男女的。
过了这许多年,沈夫人见识的多了,对这件事也慢慢的接受了。
只是钱九爷心中有愧,伤了长姐的心,不敢再像从前一样粘着她,与他的伴侣移居到平江,一年到头也不敢回江宁一次。
钱摆翎揉着被戳的脑瓜门。
“怎么会?原本便定了过完年去江宁看您和姐夫的,没想到阿澜这小子闷声干大事,突然就要结婚了,不愧是姐姐和姐夫的儿子,继承了当年您二位的飒爽劲。”
钱摆州的口才已经相当了得,没想到钱摆翎能说会道的本事比他更上一层楼,不仅会说,马屁还拍的快准狠,哄的沈老爷和沈夫人眉欢眼笑。
第三辆和第四辆轿车里分别下来两对夫妻,是钱家老五钱摆睿两口子,以及沈老爷和沈夫人先前提及的大舅哥,钱摆时夫妻俩。
沈老爷和沈夫人步下台阶迎接,沈老爷与钱摆时亲热的握着手。
“大哥,嫂子,路上辛苦了。”
钱摆时与沈夫人是一母同胞,面对沈老爷时,相比起其他几个弟弟,更显几分亲近。
“泽谦,有日子没见了,借着这次阿澜大婚,咱们二人可得好好喝上一顿大的啊。”
沈老爷爽朗大笑,“那是一定,跟旁人喝二两,跟您喝二斤。”
“好了好了,外面冷,大家都进去吧。”
沈夫人招呼众人进屋。
钱摆睿则搀扶着妻子的胳膊落在后面,行动间十分小心。
沈夫人见状,走过来关切询问。
“曼如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曼如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姐姐,我没事,就是……又有了。”
“又有了?”
钱夫人惊讶的睁大杏眼,老五媳妇今年已经三十有六,生了四胎,两儿两女,最小的女儿今年都八岁了,这怎么又怀上了?
林曼如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肚子。
“嗯,刚满三个月。”
“哎哟,这可了不得。”
沈夫人急忙安排起来。
“张妈,快给五夫人的椅子加上靠垫,不要动物皮毛的,去我房里拿那个真丝的。”
“黎叔,餐厅里多准备几个暖炉,把我昨儿带来的手炉也拿过来,还有,再叫厨房做几道易消化的菜,要清淡些。”
沈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张罗,全家人都知道五夫人怀有身孕了。
钱家大嫂也疾步过来,家中事多,他们是今日晌午才到的宛京,收拾打点一番便赶了过来,竟没注意老五家的媳妇有了身孕。
脸上满是惭愧,“你瞧我这做嫂子的,都不知道五弟妹是双身子,实在该打。”
林曼如拉住钱大嫂的手,“嫂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原是我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才有意没说。”
奈何他家这位爷儿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满脸赔小心,浑身透紧张,不然也不会被沈夫人瞧出不对劲来。
沈夫人不赞同林曼如的做法,得亏是发现的早,若是一直没留意到,舟车劳顿的一旦出了什么事,她如何对得起五弟两口子。
“你年纪不小了,万不能大意,我若是知晓你怀了身子,说什么也不能叫你折腾这一趟。”
说到这,眼睛一横,瞪向钱摆睿。
“你也是个心里没谱的,自己个媳妇什么情况不知道?还任由着性子胡闹!”
钱摆睿被沈夫人教训了一顿,脑袋都快塞进胸腔里去。
他这人自小就没什么主意,耳根子软,别人三句五句的磨一磨立马就没辙,自家夫人要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