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这些打零工的苦劳力却集体歇业一天,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摆了满桌子满地,一人手里捏着一张雪白的粮票,翘首以盼,等待着不远处的大兵们叫号发粮。
与一楼的拥挤不同,茶馆二楼清清静静,只在窗边的雅座上坐着一名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
阮君初端着茶杯闻了闻,有些烟熏炙烤的味道,不是很好闻,浅浅的抿了一口,又苦又涩,与它散发出的味道很匹配,放下茶杯,没再碰一下。
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时不时往楼下的大街扫上两眼,偶尔与不小心抬起头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对视上,皆惹了对方一个大红脸。
阮君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根本没留意到哪些人为他红了脸。
他许久没来宛京,竟不知如今的宛京城内如此热闹。
“司令,打听清楚了,今日沈啸楼在宛京开了十三个粮仓给城内百姓放粮。”
副官一进城便去打探消息,不出半小时跑回来复命。
“哦?”
阮君初挑眉轻笑。
“他这是又从哪个光吃不拉的貔貅嘴里抠出来的粮食?”
副官嘿嘿一乐,凑到阮君初耳边小声汇报着打探来的消息。
“听说是把挨户团那个色胚团总的老婆和孩子给绑了,不算两个姨太太肚子里刚怀上的,正正好十三个,一个粮仓换回一个人,算上肚子里那俩没生出来的,还倒欠了他沈啸楼两个粮仓。”
阮君初伸出小拇指勾着桌子上的瓷杯把玩,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非常中肯的给出评价。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副官撇撇嘴,颇为不屑一顾。
“好歹他沈啸楼也是德意志高级军官学校出来的,怎么就学的跟那些山寨土匪似的,也不怕遭人耻笑。”
阮君初冷厉的瞪了副官一眼。
“沈啸楼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说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块大洋扔在桌子上,起身下楼离开茶馆。
副官连忙快步跟上,不明白自家司令为什么不高兴。
不是一向与沈啸楼不对付吗?他不过说了句沈啸楼像山寨土匪,司令怎么就撂脸子了?
白灵筠早上起床就觉得后背不舒服,像是睡觉姿势没摆正扭到了似的,钝钝的疼,一喘气连带着肋骨也跟着疼。
洗漱的时候见到洗手间里有一面一人高的落地镜,脱了衣服对着后背照了照。
前几日擦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疼痛的点就在结痂部位再往上一寸的位置,正待凑近了细看,洗手间外传来沈啸楼低沉暗哑的声音。
“这是在迎接我回家吗?”
白灵筠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忙放下衣服,系上扣子,脸颊一阵发烫。
“你怎么回来了?”
沈啸楼走进洗手间,胳膊一伸,将白灵筠抱进怀里。
硬挺的军装衣料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摩擦在白灵筠胸前,又凉又硌,毛呢的料子还有些轻微的痒痛,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沈啸楼勾起白灵筠的下巴,重重亲上他的嘴唇。
淡淡的青草味窜进鼻息间,令白灵筠有些喘不过气来。
用力推开沈啸楼,捂着被蹂躏到红肿的嘴唇,瓮声瓮气的抱怨。
“你到底会不会亲啊?”
只会嘴唇压着嘴唇翻来覆去的碾吗?
沈啸楼目光闪烁了一下,反问:“你会?”
“我——”
白灵筠滞住。
妈的,大意了。
他的经验仅限于纸上谈兵,完全没有实际战绩啊。
沈啸楼定定的看了白灵筠半刻,随即心情颇好的笑起来。
这个笑容是白灵筠见到他仅有的几次笑容中最为灿烂的一个,八颗亮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沈啸楼抬手揉乱白灵筠的头发,拉着他的手走出洗手间。
“去穿衣服,下楼吃饭。”
白灵筠挑起昨天的衣服。
衣衫下摆已经在与沈啸楼那半个小时的追逐中蹭脏了,屁股后面还坐出了两块黑灰的印子。
沈啸楼指了指房间里的一排衣柜。
“里面都是你的衣服。”
白灵筠奇怪,他的东西不是还在胜福班吗?什么时候取过来的?
一拉开衣柜才发现,这里面的衣服全然不是他从前的那些。
长褂、短衣、夹袄、西装、衬衫、大衣、马甲,各种各样的款式应有尽有,而且都是全新的。
拿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褂放在身上比量着,长短大小刚刚好。
白灵筠忍不住开起玩笑。
“沈啸楼,你是不是暗恋我许久了啊?”
这么多衣服,全是照着他现在的身量做的,也是个不小的工程了。
沈啸楼没承认也没否认,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枚被白灵筠嫌弃碍事的双鱼玉佩。
两条相抵的鱼首中间串了一根红绳,从衣服配饰变成了佩戴在脖子的上吊坠。
将玉佩挂到白灵筠的脖子上。
“这便不麻烦了。”
下了楼来到餐厅,黎叔已经准备好早饭。
见到沈啸楼和白灵筠一起出现在餐厅,黎叔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