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招狗待见,这狗一见他就跟见了肉骨头似的,发了疯似的往他身上窜。
“钱会长,这里还可以带狗进来吗?”
人进来都要再三确认,钱摆州养的一只狗竟然可以随便出入?
钱摆州闻言,朝旁边打了个手势,立马过去两个人帮悦竹把雪獒带出去。
“今天是特殊情况,小白每个月要例行检查身体健康状况,约翰医生下午的火车去羊城,请到会馆一来一回时间来不及,所以就把它带来检查了。”
钱摆州撒谎不带打草稿的,什么例行检查健康状况,什么约翰医生,瞪着眼睛编瞎话。
他今天带雪獒来就是为了要再次验证它见到白灵筠的反应,究竟是一次意外偶然,还是真的异常兴奋,现在看来已然有了结论。
雪獒是獒犬中的稀有品种,同时也是古人一度信奉的灵兽,代表着财富、高贵与幸运。
钱摆州一介商人,多多少少有些迷幻的信仰,所以当雪獒对白灵筠表现出异常的反应之后他便生出好奇,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十分与众不同。
去确认请帖的门童看见钱摆州亲自迎接白灵筠,立即半路折返将请帖交还。
心道好险没得罪了贵宾,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还是太年轻了。
进到宛京饭店大堂,白灵筠发现虽然饭店名字起的很有华国特色,不过里面的风格却更倾向于欧美风,一些中西融合的细节装饰也搭配的十分出彩,彰显出一分独有的华贵特色。
另外,与戴沛川听来的消息没太大出入的是,饭店里的服务工作者中的确有不少深眼窝高鼻梁的外国人,而且通过一些面部特征不难看出,这些外国人还是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
白灵筠的好奇心被勾起,外国人在华国的饭店里当侍应,放在现代也是不多见的,规模大的过中央银行,服务工作者里有各个国家的各色人种,在这个相对封闭的民国时代,宛京饭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侍应将白灵筠和钱摆州二人引到二楼包厢,偌大的长条餐桌上装饰的花团锦簇,复杂的餐具一字排开,反射着粼粼银光,餐桌首尾方向各摆了一把椅子,与两套餐具对应在一条直线上。
侍应拉开椅子请白灵筠入座,白灵筠看着桌子上大盘套小盘,海碗装汤碗,各类刀叉大小勺齐聚一堂的画面脑袋隐隐作痛。
在现代他就对西餐不感冒,味道没多好吃,量少的可怜,讲究还一大堆,既麻烦又不实惠,从前别人请他吃饭,但凡对他有一点点的了解都会自动避开西餐这个雷点。
“白老板,宛京饭店的厨师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做的一手纯正的法国菜,最着名的就是沙福罗鸡和鹅肝牛排,待会您一定要尝尝。”
白灵筠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微笑,“钱会长破费了。”
他猜不出钱摆州下这么大本钱请他吃饭的用意,按理来说,合该是他备上厚礼登门道歉的,可眼下却完全角色颠倒,在没搞清楚钱摆州的意图之前,他只能顺着话题往下接。
传统的法国菜有十三道工序。
二人坐定没多久,第一道开胃冷盘便上桌了。
上菜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模样英俊的典型欧美帅哥,因与其他服务生穿着不同,白灵筠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帅哥微微一笑,脑袋一歪,马上给白灵筠发射了一个电力十足的wink。
白灵筠握着刀叉的指尖一抖,在盘子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钱摆州见状,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暗暗提醒某位爱招猫逗狗四处撩拨的洋鬼子收敛些。
被冠以这样称谓的洋鬼子正是卡尔,他实在好奇钱摆州宴请的这位新朋友是何方神圣。
刚刚在大堂雪獒突然兴奋起来的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这位新朋友动作十分灵活,一进门便飞快藏到钱摆州身侧,他都没看清楚人长什么模样。
好奇心作祟,他便扮作服务生进来上菜,眼下凑近了一瞧,不怪雪獒看见这位新朋友兴奋,连阅尽无数美人的他都兴奋起来了,不得不赞叹一句:东方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道冷盘是豆泥虾仁,白灵筠拿起冷盘叉子拨开上面的茴香叶,分离开下面的豆泥,只挑了中间的虾仁吃,入口弹滑,味道清香,口感还不错。
钱摆州眼角余光追随着白灵筠的一举一动,瞧见这一幕,心中震惊,他走南闯北多年,自认算得上见多识广,跟洋毛子打交道都学会了他们的家乡话,可到了复杂繁琐的法国菜面前也得两眼晕眩懵一会,宽刀扁刀,大勺小勺,肉叉果叉,酒杯水杯摆足足一排,吃顿饭比医院做手术的大夫用具都多,而这位在戏台之上一夜爆红的白老板只随手一拿就拿对了餐具,是巧合吗?
验证是不是巧合的第二道菜上了桌,奶油蘑菇汤,白灵筠一抬头,无语,这饭店是没服务生了还是怎么着?又是这个深谙wink之道的欧美帅哥!
卡尔将汤碗端到白灵筠面前后还特别仔细的调整了碗口方向,顺便借机在白灵筠脸上搜刮了一番美貌。
钱摆州气的眼睛都歪了,在桌子底下不住的捏手指骨。
他妈的,太大意了,他竟然忘了卡尔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