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彻的话一出,满朝的文武百官个个心里已经明白了,陛下和太子殿下二人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要保住淮南王世子刘迁。当下已经拨开云雾了,于是在场的百官趋炎附势地附和道:“陛下圣明,臣等无议.....”
太子洗马汲黯见众人如此附和,不畏皇权地对着汉景帝奏请道:“陛下,若是这么简单地把淮南王世子刘迁从廷尉府的牢狱里放出来,那以后只要是皇家宗室或是权贵子弟犯了错误,都念其祖上的功勋而网开一面,岂不是天下大乱.....皇子犯法如庶民同罪,这铁律岂不是一件摆设而已....”
郎中令赵绾义愤填膺地说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眼下却对淮南王世子刘迁网开一面,法外施恩,这不是寒了天下百姓之心。若刘迁并无淮南王世子的身份加持,只怕早就斩杀于那小巷口之处.....”
“陛下之意,我等众臣无不佩服,只是为了考虑不引起内乱,而放过淮南王世子刘迁,只怕是保小丢大,丢的可是千千万万拥戴陛下的老百姓......”太子少傅王臧 ,正色敛容,肃然道。
没有想到,这朝堂之上居然有三个臭石头,汉景帝的脸色一沉,默然片刻,声如冰冷地询问道:“那三位爱卿意下如何?杀了淮南王世子刘迁,以儆效尤?”
汉景帝质问的话声一落,郎中令赵绾和太子少傅王臧二人赶紧跪在地上请罪道:“微臣并无有逼迫陛下之意.......”
倒是太子洗马汲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犹如一棵挺拔的松树一般,沉着冷静地说道:“陛下,眼下要平民愤,抚民心最为重要,至于淮南王世子刘迁该何处何从,还要在等一等....匈奴的暗点也要细细查起来,若不拔除掉这个毒瘤,只怕长安以后不太平....”
趁热打铁的柏至侯许昌,转念一想,和善地对着太子洗马汲黯开口询问道:“汲大人,莫不是想说把淮南王世子刘迁关在廷尉府一段时间?不然为何还要等一等....”
太中大夫田蚡,此时走出队伍,来到柏至侯许昌的边上,对着汉景帝奏请道:“陛下,淮南王世子刘迁好歹也是淮南王刘安之子,眼下淮南王刘安还未得知此事的消息,不如在等几日,看淮南王刘安做如何打算......”
此话一出,在场的百官这才恍然大悟起来,敢情大家在此就是一个笑话,忙着给淮南王世子刘迁定罪,但最重要的淮南王刘安还未出现,怪不得陛下不急不慌,只是先给出风声,表一个态而已。
至于淮南王世子刘迁的小命,并不是攥在陛下的手掌之中,而是在淮南王刘安的手中。此时,魏其侯窦婴走出来,对汉景帝禀告道:“陛下,因此事涉及到小女窦安,微臣已经飞奴传书与淮南王刘安,眼下淮南王刘安因得知了长安街踩踏之事,想必应有所动......”
“魏其侯,爱女心切,飞奴传书与淮南王刘安.....朕也在等着淮南王刘安......”脸上已隐有怒色的汉景帝,嘴角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笑意道,心里便已经记下了这件忌讳莫深的事情,为了一个庶出的女儿,居然飞鸽传书与淮南王刘安,真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一般了。
太中大夫田蚡瞬间察觉到汉景帝的不悦,当即提醒道:“陛下,兹事体大,魏其侯怕事态严重,又加爱女心切,这才飞奴传书.....想必魏其侯定是为了大汉社稷,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