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一族由来已久,多年的岁月让他们传承下来了无数的规矩。
被传承的不只是规矩,还是他们固化到无法逾越的阶层。
闵之修带着宴卿鸣到了高原最大的矿山,这里到处都是辛苦劳作的奴隶,和管理他们的看守。
宴卿鸣看着那些奴隶衣着单薄身型消瘦,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突然想起当年他刚来边关城不久时,边关城也有这样压迫人的矿场,邢易就是他从那里救出来的。
闵之修脸色不太好,看不出他是厌恶这里的环境恶劣,还是在可怜这些被压迫的奴隶。
本不该管别人家务事的,但是这里的问题已经引发了他们的分裂,分裂让他们中的一部分离开这里去到其他城市,造成了一些不小的问题。
尤其是影响到了边关城的安全,甚至影响了宴明镜的安全。
不远处传来哀嚎声和求救声,远远看过去似乎是有人偷东西被抓住了。
闵之修随口说道:“又有偷东西的。”
“很常见吗?”宴卿鸣感觉闵之修的口吻,像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最近一年很常见。”闵之修伸直手臂指着远处,“这片矿山主要产出是石材和一些宝石,石材那部分还好,近一年族人生活都不太好,总会有奴隶想要偷走小粒的宝石,可惜这里的看守都不是吃素的,偷宝石的几乎都会被抓到。”
宴卿鸣好奇道:“为何近一年族人的生活会不太好?”
“奴隶和平民觉得是银子都被闵家拿走了。”闵之修无奈的摇摇头,“要我说就是产出量变低了,宝石加工不如以前好卖不上去价格,赚的少了大家都不好过。”
宴卿鸣听完顿了顿,问道:“闵家有变得不好过吗?”
“……”闵之修无言以对,在他看来闵家确实过得还如以前一样奢靡。
“宝石加工不如以前是什么意思?”宴卿鸣不是商人,但他感觉问题出在赚的不如以前这里。
闵之修解释道:“我们这里最好的宝石工匠是一位叫温婷婷的姑娘,她去世之后存下来的成品勉强撑了一段时间,再之后其他工匠做的成品,很多商人都不收了,难办的很。”
姓温?难道是温盈盈的姐姐?
宴卿鸣想起温盈盈还在闵之义手里,看来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宴卿鸣问道:“我能问问,这位温姑娘是怎么去世的吗?”
闵之修似乎不太想说,但是宴卿鸣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便说道:“闵海鹰这个人,将军还记得吧?当初闵海鹰看上了这位温姑娘,百般追求没能得手,恰逢当时有先知族内的节庆日,那位温姑娘就被选中做了祭品……”
闵之修这话说的已经很直白了,闵海鹰追求姑娘不得手,便寻了个由头把姑娘作为祭品杀害。
这先知一族果然从根儿里就是坏的,这种事能被他们如此自然的说出来,怕是也没人替那位姑娘说过一句公道话。
宴卿鸣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待用活人做祭品的?”
闵之修想了想,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轻声说道:“先知族内规矩众多,祭祀方式繁琐复杂,都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们只能遵从和尊重,并且……一代代传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被选做祭品,你会认命吗?”宴卿鸣问的直接。
闵之修点点头,说道:“认命。”
宴卿鸣心中些许无奈,闵之修这孩子看起来还不错,却没想到他也认可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他自己的族人。
宴卿鸣看向远处,说道:“让争堂来看看这里的宝石,也许有办法替这些奴隶辛苦劳作的产物寻得一个好价格。”
闵之修惊喜道:“真的吗将军!”
“嗯,我会和他说的。”宴卿鸣想起沈争堂那副奸商嘴脸就想笑,“他总会有办法的,交给他没问题。”
宴卿鸣又想起了温盈盈,问道:“闵之义抓了个小姑娘回去,如果那个姑娘不肯成为你们闵家的媳妇儿,是不是马上又会有新的祭祀,而她就会成为祭品?”
“……”闵之修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确实会如此。
旁边有人在聊天,说起了最近有节日要庆祝,正谈论着派一批奴隶去帮忙装饰。
宴卿鸣听到了,问道:“最近有节日吗?”
“有。”闵之修本不想提这件事,“庆祝祖先诞辰,每年都会办的。”
“可有祭品?什么时候?”宴卿鸣需要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去救温盈盈出来。
“有吧……”闵之修面露难色,“明天。”
*
温盈盈缩在柴房里,四周的温度让她浑身冰凉。
闵之义来过几次,被温盈盈骂了一顿才肯走。
闵之义要问她嫁不嫁,温盈盈肯定是不愿意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嫁给姓闵的人。
温盈盈心里清楚,自己家是和姓闵的有仇,她要为姐姐报仇,这个仇在她心中深藏,早早晚晚一定是要姓闵的血债血偿的!
心里暗自发狠,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时,温盈盈还是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了缩。
进来的是两个闵家的家丁,他们二话不说拉着温盈盈就要走。
“你们是谁!你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