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汐走远后,甘棠同区乐珺抱怨道:“她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要我给你出气吗?”区乐珺说道,“太过分的没办法,也没条件,但小小的作弄她一下还是可以办到的。”
甘棠好奇道:“你打算怎么做?”
“具体方案得再仔细想想,不过方向有了。”区乐珺冲甘棠狡黠一笑,“以屾哥是马汐姐的死穴,拿这个初恋戳她,次次都能戳到肺管子上。”
以甘棠对欧以屾的了解,能和他分手分得这般不愉快,稀罕地像天降红雨。
区乐珺见甘棠面露惊讶,便同她解释道:“马汐姐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大概就是从和以屾哥分手开始,赌气地和栾二哥结了婚。栾二哥可不是省油的灯,嘴是甜但对外面的莺莺燕燕也一样甜,马汐姐和他结婚没多久,栾二哥就故态复萌,这对当时的她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后来栾二哥又因为晶源矿萤石的六一一事件自戕,马汐姐成了寡妇,当时她还怀着孕,可谓是一连串的不幸接踵而至。”
“所以她把这种不幸归结到了欧以屾的身上,恨上他了?”甘棠感到唏嘘,欧以屾也没有做错什么,但马汐遭遇到的不幸也是确实存在的,把二者牵扯到一起难免牵强,但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恨以屾哥倒不至于,不过马汐姐一直以来倒是这么标榜的,以至于大贵族里对她也产生了这种刻板印象,觉得以屾哥与她分手是促成这一连串悲剧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区乐珺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这很需要演技的,对幽怨的把控少一分便缺少了指责,但多一分又成了恨意,得介于二者之间,才能勾起人的愧疚惋惜之心,马汐姐用这招在以屾哥跟前无往不利。”
“按你的意思,马汐也没有那么在意欧以屾嘛,你拿欧以屾刺激她,有什么用?”甘棠问道。
区乐珺摇了摇手指头,说道:“有用的,招数用久了难免真心,没那么在意但还是在意,而且用以屾哥刺激她,她要是没反应,以前玩幽怨的招就不攻自破了,所以她为了维持无辜受害者的形象,装也得装出很在意,这才恶心人。”
区乐珺压低声音,在甘棠耳边小声说道:“不单单是以屾哥,马汐姐身上还有其他点可以做文章。市面上流传的版本栾二哥是因为六一一事件产生巨大亏空自戕的,但是这可经不起推敲,作为大贵族之一的栾家可不用玩那套人死债消的把戏,资金链便是真有了窟窿,也有的是金蝉脱壳的法子,大可不必为了那百亿自杀。那么栾二饮弹时,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马汐姐便永远也说不清楚了。”
“现在也是?”甘棠问道。
“现在也是,马汐姐一直没能从这件事上脱身,只是被搁浅暂时不提。”区乐珺又凑近了些,低声道:“其实她有非常大的作案动机,事发前两人还有过争执,不过栾二哥的尸体处理的太快了,可疑但也无从查证了,再加上那个时候她大着肚子,鬓边一夜全白,视觉上尤为可怜。”
“就不能人家真是死了丈夫伤心的吗?”甘棠不赞同道:“而且就算发生了争执也没必要杀人灭口吧?”
“也许吧,不过马汐姐可不兴别人提栾二哥的事。”区乐珺耸了耸肩,栾二的死对马汐而言是有利可图的,别的不多说,他这一死,身体一烧,栾二在外头的野孩子就都没了归宿,栾雨声就是栾二唯一的继承人了。
以她对马汐的了解,一个在外头招蜂引蝶不断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丈夫,活着还不如死了,而且以弱示人是马汐一贯的招数,回过头来看,一夜白头确实是当年为马汐摆脱嫌疑的最大功臣。
栾二的死按自杀处理后,证据早就没了,想再继续调查,难度很大。大贵族里有的是人怀疑马汐,但这是个无利可图的事,自然也没有人会费心思去一探究竟,像区乐珺一样,在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想罢了。
甘棠觉得马汐身上的事牵连太多,她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赶忙拉着区乐珺,制止道:“算了,我们还是别蹚这趟浑水了,让她看两眼也不会掉块肉,等下次,我也这样看回去就行了。”
甘棠可不像胆子这么大的人,区乐珺闻言侧目,果不其然,甘棠像只纸糊的老虎,只能在嘴上声色厉荏的逞能。她很想告诉甘棠,如果她们结婚了,就不用怕马汐了,想怎么瞪就怎么瞪。
想到这里,区乐珺拉了拉甘棠的手,说道:“那我们现在去见爸爸。”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两次,第一次是连续敲了三下,第二次是一轻一重各一下。
这是区乐珺小时候和区世懿的暗号,每次她都是这样告诉父亲,她过来了。
“进来吧,小宝。”
区乐珺推开了门,探了个脑袋进来,对区世懿道:“爸爸,我带了个人过来见你。”
区世懿似乎早有预料,冲她招手,让她把人带进来。
甘棠被区乐珺领进了书房,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人物,心中忐忑,拘谨地鞠躬问好,身体几乎弯出了一个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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