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以为宋不晚在拍林氏的马屁,但林氏可不会这么想,她听得出来,宋不晚这是话里有话。
“难得你有这个心,我们婆媳定然能够长长久久的。”林氏笑眯眯地说道。
“母亲说得是呢。”宋不晚看向林氏,“任他什么胡婆子也好,柱子也罢,再多来几个又能怎样,母亲您说是吧?”
“那自然是。”林氏依旧笑着。
“九弟妹,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话里有话呢?”陈氏看向宋不晚。
“二嫂可真是个精明人,我好好地跟母亲说话呢,哪里来的话里有话?”
“不过你若真是这么想,不如细说一番,我倒也想知道,我这话里的话究竟是什么话?”
宋不晚扭头直盯着陈氏。
“我哪儿知道你这话里的话是什么话。”陈氏撇了撇嘴。
“不知道你就信口开河啊?这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还是嫌咱们府里太和睦了?”宋不晚的脸沉了沉。
陈氏被宋不晚的帽子抽得头发晕,其实她自己也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宋不晚,就想怼几句呢。
“是,算是我说错了。”陈氏甩了一下帕子道。
“算是你说错了?依二嫂的意思,并不觉得有错呢。”宋不晚面向陈氏,“我已经说过,二嫂尽可以说,倒不必如此含糊其辞的。”
“老二媳妇,此事确是你的不是,给九郎媳妇赔个不是。”林氏给陈氏使了个眼色。
陈氏不由得心里憋屈,合着自己为不为婆婆说话,她心里都向着宋不晚呢。
“是我的不是,给九弟妹赔不是了。”陈氏不情不愿地给宋不礼行了一礼。
“二嫂,你都给我赔了多少个不是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宋不晚瞟了一眼陈氏,又笑了,“咱们要妯娌一辈子呢,你要不算算,得给我赔多少个不是?”
周氏低下头,对于宋不晚的嘴也很是佩服。
陈氏那样的不少见,许多人家都有这样的,只是没几个人愿意与她计较,显得自己家教不好。
偏宋不晚不在意这些,只图自己爽快。
但,也确实爽快。
经过宋不晚这一番连敲带打的,没人再记得君宜宁刚才说的话了,林氏也是让她们先回去顾着自己院里的事,却让宋不晚单独留下来。
陈氏离开的时候,还瞪了宋不晚一眼。
等到屋里只留下林氏、宋不晚和戴嬷嬷的时候,两碗血燕也端了进来,一碗是林氏的,另一碗是宋不晚的。
“母亲,这我可受不起。”宋不晚忙道。
“有何受不起的,你前几日受了惊吓,我身子也不爽利,也没有去探望你,你别埋怨我才好。”林氏微微探了探身子笑看着宋不晚道。
“母亲说哪里话来,儿媳还为没有好好伺候母亲而忧心呢。”宋不晚瞟了一眼那碗血燕。
林氏拿着汤勺的手一顿,看向宋不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日日在怡和院伺候着呢。
“早就说过了,我这里丫鬟婆子一大堆,哪里用得着你们来伺候。”林氏说到这里笑了笑,“是你大嫂,说什么不放心,非得来伺候着。”
“是啊,大嫂辛苦了,这血燕该给她喝才是。”宋不晚道。
“嗯,回头给大郎媳妇送一包过去。”林氏对戴嬷嬷说道。
“知道了夫人。”戴嬷嬷应道。
“那你现在可能放心喝了?”林氏笑眯眯地看着宋不晚。
“长者赐不可辞,儿媳哪里有不放心的。”宋不晚端起血燕抿了一口,又看向林氏道,“是了母亲,那胡婆子,好像说是认得您?”
“认得我?简直是胡扯,我怎么会认得她呢。”林氏将手里的碗搁到了桌几上,“九郎媳妇,你可切不要听信旁人胡言乱语。”
“母亲,我自是不会听信的,否则又怎么会跟您说呢?”宋不晚也放下了手中的血燕,“我自嫁到侯府来,过得极为自在,母亲对我的好,都记在心里呢。”
“你是个明事理的,这样母亲也就放心了。”林氏颇为欣慰地说。
婆媳俩其乐融融地喝完了燕窝,又闲聊了会儿,宋不晚才起身告辞。
“你说,她知不知道这个事儿与咱们……”林氏看向戴嬷嬷。
“夫人……”戴嬷嬷欲言又止,但还是说道,“方才九少夫人两次提到那胡婆子之事,可却并没有说胡婆子与绑她之事有关。”
林氏脸上顿时血色殆尽。
“宋氏,这是故意诓我?”林氏眸子变得犀利了起来。
“也未必,许也有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戴嬷嬷安慰着林氏说道。
“如果是陈氏,可能是随口一说,但宋氏不会。”林氏摇了摇头,“她定是来试探我的。”
“试探?便也说明她不知道。”戴嬷嬷小声道,但手却不由得暗自握紧了。
“可现在不是知道了么。”林氏说完,又是一声冷笑,“知道了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又能拿我怎样,还是得叫我一声母亲。”
“您说得是,只要九爷的心在您这边,她又能怎样。”戴嬷嬷附和道。
林氏笑了笑,君思九的心在不在她这边,她从来就不在意,又不是自己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