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比宋不晚也就小一岁,但是却要矮大半个头,个子小小的,怯怯地站在那里,一副很好被欺负的样子。
可是她一抬眼,宋不晚便知道,这姑娘是个性子烈的。
“这些种子,哪儿来的?”宋不晚指着桌上的四包种子问道。
闻樱一愣,她和宋不予的感觉是一样的,怎么先问种子而不是人呢?
“回东家,我挖野草的时候,挖到了一个被掏了洞的坟,就进去瞧了瞧,里面的东西都没了,只有这些。”闻樱说着便低下了头。
宋不予的嘴已经不由自主地张开了,这小姑娘……去掏坟?
“你这么大的胆子,还怕你家里人送你去做妾?”宋不予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所以我逃了呀。”闻樱一脸认真地说。
胆子不大哪敢逃,顶多在家里哭一哭,宋不予瞬间又心软了。
但再看宋不晚,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宋不予不由得也正了正脸色。
“以后别叫东家了,叫夫人便好。”宋不晚又问,“那你知道这些种子是做什么用的吗?”
“不知。”闻樱摇了摇头。
“你既不知,又怎么能说是种子呢,万一是毒药呢?”宋不予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了,瞧这闻樱看上去虽有些怯怯的,但却对答如流,应该不是个怂的。
毒药?闻樱不解地看着宋不予,她就没往毒上面去想啊,怎地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们就能想到是毒药呢。
“就算是毒药,那也是毒药的种子啊。”闻樱小声道,目光又在宋不予和宋不晚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宋不晚脸上,“我发过芽的。”
“发过?没长成?”宋不晚微微皱眉,如果这种子质量不好,发了芽也不能长成,也是件麻烦事。
“不是的,我怕我爹娘瞧见了,又有旁的话要说,就……就掐死了。”闻樱再次低下头。
“你……”宋不予见宋不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这种子的事,觉得应该是要紧的,可闻樱却掐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闻樱,往后,你有何打算?”宋不晚问闻樱。
“夫人,您留下我吧,我什么都能干。”闻樱“扑通”一声跪到了宋不晚面前。
“可你连字都不认识,我这女学馆端茶倒水的都需要识字的。”宋不晚摇了摇头。
“我可以学啊。”闻樱忙道,“我学东西很快的。”
“可我有现成的人,为什么要等你学啊?”宋不晚再次摇头。
“我……”闻樱伏下身子,“只要东家愿意收留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真的吗?”宋不晚笑了笑。
“我,我若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这是闻樱能说的最狠的话了。
“倒也不必如此,你家住哪里告诉无忧,先在女学馆住下来,等信儿吧。”宋不晚说完扭头对无忧说,“你去查,但凡有半字虚言,就赶出去。”
这话是当着闻樱的面儿说的,以无忧办事的能力,宋不晚相信她会查得清清楚楚。
倒是宋不予,在闻樱离开后,小声道:“不晚,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怎么会是麻烦呢。”宋不晚笑眯了眼,“只要她说的是真的,这姑娘是个宝贝呢,她带来的种子也是宝贝。”
听到宋不晚这么说,宋不予终于放心了。
但同时,又颇有些感慨,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撒娇的小妹,竟在不知不觉中,倒似乎成了自己的依靠。
一天的时间,无忧就把闻樱查得个清清楚楚,她家里有两兄一妹,她排在中间是最不得宠的那个,但又长得最好看,家里人抱着她以后应该可以嫁个不错的人家的打算,对她倒也不算苛待,只是活计全都让她干了。
原本闻樱和邻居刘大哥有些情意,可她爹却想把她卖青楼去,给她两个哥哥换娶媳妇的钱。
而刘大哥家境虽然不错,可刘大娘觉得自己儿子应该是可以考进士的人,也没答应他们在一起。
“青楼?不是说做妾?”宋不晚看向无忧。
“那是怕闻樱不愿意,骗她的。”无忧叹了口气,“她爹比较过,卖到青楼比做妾拿得多,她哥等着娶媳妇呢。”
“这还是人吗?”宋不晚摇了摇头。
“她爹娘兄长都是村里有名的好吃懒做,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是闻樱和她妹妹做的。”无忧当时都查到这些的时候,都忍不住弹个石子儿,至少让闻樱她爹在床上躺两日。
“只要她说的是真的,就没事。”宋不晚笑了笑。
“姑娘,那闻家人最是无赖,惹上怕是有些麻烦。”无忧提醒宋不晚。
“再麻烦也不过是个庄户人家,若这点事儿都解决不了,什么伯府侯府也就说来好听的。”宋不晚一声冷笑,又吩咐无忧,“给那些衙役塞些银子,让他们多看顾着些女学馆,别让人前去闹事。”
“抓吗?”无忧又问。
“……不抓,让他们闹,人越多越好,只要他们进不了女学馆,伤不了人砸不了东西就成。”宋不晚笑了笑,“若有消息,立即来告诉我。”
“姑娘也要去?青棠和奴婢就行了。”无忧说道。
“我得去,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