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洗潄的时候,宋不晚听到外面的小丫鬟说,琼庐院那边闹了大半夜,不由得看向青棠。
“听说二少夫人撕了些书和帘子,倒是没有瓷器。”青棠说着便笑了。
现在二少夫人只怕是看到瓷器,都会远离一尺。
今日宋不晚穿了一件浅粉底绣海棠花镶红色万字纹花边的锦袄,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披风,既符合她新妇的身份,又不格外张扬。
只是君思九看到宋不晚这一身,不由得一脸地纠结,他一个男的,不会也要穿粉的吧?
这时,兰芍也拿了君思九的衣裳过来,墨蓝的。
君思九眉头微皱:“怎地是这个颜色?”
兰芍手一抖,不由得看向宋不晚。
自成亲手,君思九的衣裳都拿到了琼陶院,但大多都是墨兰墨绿绛色等等,当时宋不晚就觉得,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外游荡的纨绔。
当然,宋不晚成亲的时候,也给君思九做了些衣裳,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的。
“再去挑几件来。”宋不晚对兰芍说道。
可哪一件,君思九好像都觉得不大合适。
“要不九爷您自己去挑吧。”宋不晚懒得为他折腾自己的丫鬟。
“你今日不是穿粉的么。”君思九说道。
其实勉强一下,他也不是不行。
宋不晚看了一眼自己的袄子,想像着君思九也穿一身粉,似乎……好像……也挺好看的。
果然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有粉的吗?”宋不晚问兰芍。
“好,好像有。”兰芍想了想,还真有一件。
那件其实是绣坊拿错了,青棠当时说,不定姑爷喜欢呢,就留下来了。
当时说完俩人都笑了,但还是留下来了,图个吉利。
但谁也没想到,姑爷居然真的要穿粉的。
这粉色的长袍一上身,玉带一勒,君思九整个人面如冠玉,神彩飞扬,却无一丝猥琐之态。
“九爷真是个美男子。”宋不晚由衷地赞道。
“还不快走。”君思九脸一红,拉起宋不晚的手就走。
今天是十五,要去千秋堂吃早膳和晚膳的。
到了千秋堂,所有的人都朝君思九看了过来,他居然穿粉的?因为九少夫人也穿粉的?
虽说看着真是一对璧人,可,这是粉色的。
也不是没人穿,但君思九穿就叫人很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等到君嘉程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转移到他身上了,他脸上通红的爪印彻底盖过了君思九的风头。
陈氏被禁足了,脸上的青紫,倒是没人瞧见。
这时节男子金贵,哪怕他是一个庶子,是一个纨绔,但他在家中的地位依旧是女子不能比的。
没等君老夫人开口,林氏便道:“陈氏莫不是对我心怀怨言,所以才把气撒在了老二头上?”
“母亲,陈氏她不敢。”君嘉程赶紧道,“是儿子说要纳妾,陈氏才动手的。”
君嘉程摸了摸脸,有些胆怯地瞟了君老夫人一眼。
君老夫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心一意地喂给君弘文和周氏的女儿萱姐儿喂点心。
“你要纳妾?”林氏皱了皱眉,“惠哥儿才刚两岁……即便如此,也得先跟我和侯爷说一声,这才是尊重她,哪有自己直接跟她说的。”
由着公婆出面,陈氏不答应也得答应,却被冠以“尊重”之名,宋不晚心里暗叹。
“是母亲,都是儿子的不是。”君嘉程认错的态度也很快。
“行了,哪家的姑娘?”林氏又问。
“其实,其实我只是气她的,并没有哪家的姑娘。”君嘉程低着头道,目光却有些闪烁。
“你这孩子……”林氏给无语到了,“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男人么,有的时候就喜欢自己找罪受。”君老夫人这会儿倒是听见了,补了一句。
“可陈氏也太不像话了。”林氏对身边的海棠说,“回头给二少夫人送些经书过去,让她抄了供在佛堂上,静静心。”
像南平侯府这样的人家,都有家庙,以便时时供奉菩萨。
“合着他是有人疼,我就没人疼。”陈氏拿起经书就想扔,却被丫鬟给拉住了,“二少夫人,可不能扔啊,若是传到夫人那里去了,只怕是……”
只怕是罚得会更重些!
陈氏也知道这个理,因此最终还是放下不了手。
看着这么多经书,陈氏知道自己春节恐怕都出不去的,到时候她就该“病”了,娘家人只怕也见不得。
可见不见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陈家哪敢说南平侯府一个字。
这会儿,陈氏忽然发现宋不晚的名声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她的出身就是她的靠山,她若被掌煽了,靖安伯府肯定不会坐视不问的,而自己却只能硬扛着。
嫡母,果真是真的疼爱老九的,否则又怎么会为他娶出身这么好的女子。
“备墨吧……”陈氏放下了手,既然要她抄经,她便好好地抄。
往后,也叫她们寻不出来一丝错处便是了,没有人倚仗,那便只能靠自己了。
丫鬟见此,也松了一口气,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