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见林氏还是没松口,也没再说什么了,人家儿子都不心疼,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夫妻之间,做到能做到的就成了。
想到这儿,周氏眉目更见温婉。
在宋不晚眼里,这大概就是古代最标准的儿媳妇吧。
直到药熬好了,林氏喝了药,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无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宋不晚不禁暗道,西药也没见有这么快的效果。
但嘴里,宋不晚还是弱弱地说道:“娘,要不我们还是在这儿陪您吧,您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放心不是。”
林氏、周氏和陈氏都听到了宋不晚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宋不晚不走,君思九就不会走。君思走不走,君弘文就不可能离开。爷们不走,儿媳妇们走?那成什么了。
“我已经缓过来了。”林氏朝着宋不晚温和地笑了一下,“母亲知道你有孝心,你们在这里我反正睡不好。”
“那,那还是我们的罪过了。”宋不晚诚惶诚恐地退了一步,“两位嫂嫂,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不打扰娘歇息了。”
说完,宋不晚朝林氏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内室。
君弘文看到宋不晚率先走出了内室,不由得皱眉,这九弟妹的确是不太懂规矩,两个嫂子还在里面,她倒是先出来了。
但宋不晚是新妇,君弘文做大伯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深深地看了君思九一眼。
这事儿,得他这个当夫君的说话。
君思九却似乎压根没明白君弘文的意思,反而立即起朝宋不晚走了过去:“辛苦了,累了吧?”
君弘文:……难道不应该是先问母亲有没有好点吗?
唉,果然刚刚成亲的人,都是没脑子的。
“我不累,也没做什么,只是……”宋不晚瞟了君弘文一眼。
“有话九弟妹直说便是。”君弘文忙道。
“母亲说我们都在这儿反而打扰她休息了。”宋不晚可怜巴巴地扯了一下君思九的袖子,“所以我就赶紧退出来了,不是我不想伺候母亲。”
君思九明知道宋不晚是故意说给君弘文听的,偏偏看到她这个模样,心里还是软得一塌糊涂,还是像被人揪了一下似的。
这种感觉,君思九还是第一次有。
“我知道你有孝心,可真正的孝心,是顺着长辈的心意。”君思九说到这里,看向君弘文,“大哥,你说呢?”
“九弟说的是,既然如此,那九弟九弟妹就先回吧。”君弘文勉强咧了一下嘴,不想却成了打了个哈欠。
“我看大哥也回吧。”君思九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九爷,如果大哥大嫂不走,那我们也在外面等着吧。”宋不晚声音清脆,丝毫没有困意。
“都听你的。”君思九一脸地宠溺,君弘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两人重新又坐了下来,君弘文也只能坐下来。
不过很快周氏和陈氏便前后走出了内室,说的意思和宋不晚一样,林氏不需要伺候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深更半夜地,谁想在这儿守着呢。
众人谦让着正要离开,二爷君嘉程突然一身酒气地冲了进来:“母亲怎地了?”
不得不说这君二爷还真的是底气足声量大,宋不晚和周氏都给吓了一跳,倒是陈氏和君家几兄弟见怪不怪。
“二弟,怎地这会儿才回来?”君弘文摆起了长兄的架子。
“我这会儿回来不成么?又不是我成亲。”君嘉程扭头看向君思九,“九弟,你说是吧?”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瞟宋不晚一眼,然后整个人便呆住了。
君思九上前一步挡在了宋不晚身前,而陈氏的脸则涨得通红:“二爷,母亲没事了,让我们回呢。”
“这就回?”君嘉程往里屋看了一眼,大声道,“母亲,真的无事?”
戴嬷嬷匆匆从内室出来朝君嘉程行了一礼:“二爷,夫人好多了,您轻点声儿。”
就君嘉程这大吼大叫的性子,好人都会被他吓出病来。
“好多了?”君嘉程不满道,“怎地我一回来就好多了,早知道不回来了。”
听了这话,戴嬷嬷脸上难看得紧,但她怎么着也只是个下人,也不能多说什么。
硬着头皮把这些爷们和少夫人们送走,戴嬷嬷松了一口气,脑子里莫名地来了一句:夫人这又是何苦!
进了内室,只见林氏双眼无神地看着帐顶,一副困极的模样,却又睡不着。
“夫人,奴婢给您点一柱安神香?”戴嬷嬷轻声道。
“你给我下点儿蒙汗药看我睡不睡得着。”林氏捂着胸口哼哼道,“明日,把柳姨娘叫过来,她是怎么教儿子的。”
可怜的柳姨娘孙儿都有了,还得在怡祥院被立了三天规矩,而南平侯帮她说了一句话,她更是吓破了胆。
而陈氏当天夜里就找君嘉程闹了半宿,还摔了几个好瓷瓶,被林氏趁机教训了一顿。
这且不谈,第三天一早,按大梁的规矩,宋不为便过来接宋不晚回门。
见到宋不晚的第一面,宋不为便道:“小妹,你这几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