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今天上海的城门口依旧严查进出人员。
两个年轻小伙正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是一些兽皮。
负责查验入城行人的皇协军靠近了板车,将这两人拦住。
“站住!这车上都是些什么?”
其中一人赶紧抱拳作揖,“军爷,军爷,这车上都是些兽皮,您看,有好的有差点的,各种野兽的,都是山里打的。”
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了一张看上去比较完整的毛皮,展示给皇协军的人看。
“兽皮?你们是打猎的?来城里卖这些?
最近城里不太平,禁止外来人员随便入城,更别说像你们这样山里人跑来做买卖了,不能进,赶紧挪开,哪来的回哪去!”
仔细看了看男子手中的兽皮,又在班车上翻了翻,的确都是兽皮,却也太普通,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油水了。
皇协军的人正好借口让这些人不要进城添乱。
“军爷,军爷,您容小的说一句,就一句。
我们不是拉过来碰运气的,原本我们也知道这上海城里的人都金贵着,我们这些皮货根本入不了大爷们的眼!
可前些时,山里来了个老掌柜,说是要收一批兽皮,不需要太稀有,就普通的即可,关键是要的量大,我们兄弟俩还有其他山民打了好多天才凑齐这一车。
那老掌柜给我们那的人留了一张条子,可我们也看不懂,不知道是个啥,不过那老掌柜说了,他是古家商铺的,进城之后拿那张字条找到他就行了,要不我给您您看看那张字条?”
一听是古家商铺的,皇协军这人也收敛了一二,不过眼前这个山民,上上下下在身上掏了半天,最后竟然从鞋子里拿出了一张字条!
这可让周边一众皇协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自然也包括这个搭话的。
可惜,他本想逃离,却被小队长用眼神示意了,谁叫他主动接触的这两人呢?
于是,这人接过了字条,尽可能把手伸长了远离自己,才慢慢把字条展开。
“头,好像还真是古家商铺的人留的,这落款上有他们的印信。”
小队长也不愿意这人把字条拿太近,不过这几人里也就他认识几个字,不然也轮不到他当小队长了。
落款的确是古家商铺的人,这个“古”字他还是认识。
“行吧,确认车上没有可疑的东西就放行。”
拿着字条的人原本很想直接把字条扔了,可刚刚搭话的年轻人又凑过来讨要,而且双手接过字条后十分宝贝的样子。
“谢谢军爷,谢谢几位军爷!”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字条收好,这名年轻人一边轮着给周边士兵挨个鞠躬,这态度也是没话说了。
“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你这车挡道了。”
皇协军终于放行了,他们的小队长还得跑去和日本兵好好比划一番。
这两名推着板车的年轻人总算是进了城。
“指导员,您刚刚那样子,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原来这两人是城外共产党游击队的人,也就是林玲的手下。
刚刚给伪军点头哈腰的,正是他们的指导员梁超,而一旁的是当初见过古月的小方,方圆。
他现在很想挖苦一下指导员,毕竟平日里都是被管束的一方。
“叫我超哥,再不注意就自己认罚!”
方圆赶紧闭嘴,他们现在已经潜伏进城里了,梁指导员早就三令五申,所有人都得改一改自己在山里的毛病,避免留下破绽。
而这两人,已经是这支游击队变更任务后,潜伏入城的最后两人了。
因为影佐最近颁布的严查令,游击队员们只能分成许多批一点点渗透进来,而且没少找城里的各种关系,不然根本是进不来的。
比如他们俩,现在就是扮作猎户,按古家商铺某位掌柜的要求,送来皮货。
至于这字条,自然是齐书记给他们弄到的。
当然,之前的其他人入城时,也不会全都是古家的关系,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推着板车在街上走着,梁指导员和方圆并未引起太多关注,毕竟这里是上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什么人都可能出现的。
不过,梁指导员很清楚,如果他们不继续推着车,反倒容易暴露,因为他无法判断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有没有被鬼子或者伪军给盯上。
做戏就得做足,于是梁指导员特地走到路边的商铺去询问古家商铺该怎么走。
“古家商铺?知道具体是哪一家么?这上海城里古家的商铺可多了去了。”
这名掌柜也算热心人,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要在上海城里找一家古家商铺可不难,但是未必是眼前之人想找到的那一家。
于是梁指导员特地指了指自己停在门外的板车,“掌柜的,我们兄弟俩是送皮货的,您知不知道哪一个古家商铺是做这生意的?”
一听皮货,这名掌柜特地跑到门口仔细看了看板车上的那些,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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