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林达推开,林达有些喘:“易小姐,会议室那边请你过去一趟,徐小姐还有市场部的同事已经在等着了。”
易渺掀起眼皮看林达,“为什么这些人也会在?”
林达没有直言,只低声道:“易小姐过去就知道了。”
似是不忍,所以林达在半路上提醒她:“易小姐,你应该好好想一想那份拿给霍祁签名的文件经过谁的手。”
易渺睫毛轻颤,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玻璃自己的倒影上,平静道:“知道了。”
她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职场中挖坑甩锅的行为,她也经历过不少。
当那本被送去给霍祁签名的文件甩在易渺面前时,易渺低头冷静地看着出错的报表,旋即冷静地看着会议室里的董事和高层。
她的眼尾上挑,带着冷清的意味,声线平稳:“我只负责把这份文件送给霍总签名,其余的并不是我负责。”
那名把文件交给她的市场部同事皱眉道:“可是这些文件我们都有核实过,没有出错,而且在那天晚上我们已经把文件最终版的电子版发到部长的邮箱里,刚刚看过了,同样没有错。”
“这份文件,是在你手里出了错。”
易渺的手指微微蜷缩,看向站在霍祁身侧的池月月。
池月月在徐家的呵护下日渐娇贵,脸蛋更加白皙,唇红齿白的,穿着一眼就知道价位极高的裙子,裙子下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甚是好看。
此刻的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紧张不安的绞着手指,咬唇可怜兮兮地看着霍祁。
霍祁脸色不算好看,眉眼压低,蹙起的眉间隐隐有不耐的意味。
会议室里的董事和高层或抬头、或低头,看着她的表情都不算友善,算得上是排斥。
深陷巨大舆论的员工,在工作上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几乎是“死罪”。
易渺阖了阖眼。
徐听白和池月月、徐家包括霍家挖了很多个大坑等她跳下来,她没有防备,每一个坑都踩个正着。
她大约已经知道了这次会议的结果。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要说:“这份文件,我曾经拿给徐听夏看过。”
她不知道文件是在同事手里调换过,还是在池月月手中调换过,不过无所谓了,总之池月月是陷害她的主力军,她没有资格可以独善其身。
徐听夏倏地慌张地小声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脆弱绵软:“易渺姐,我知道你犯错了,但是没必要这么甩锅给我吧。”
董事和高层的脸色都变了。
池月月身后的徐家是霍家和云延重要的合作伙伴,易渺这么公然质疑池月月,是在打他们的脸。
当下,众人纷纷愤慨地看着霍祁,你一言我一语的。
“霍总,易渺劣迹斑斑,还敢甩锅给徐小姐,她还能留在云延吗?”
“易渺留在云延,只会影响云延的股市,她的工作也做不好,没必要再心软了。”
易渺垂下眼,安静地等待霍祁的宣判,她知道霍祁在看着她。
半晌后,霍祁低沉微哑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会议结束之后,人事部拟一份辞退易渺的通知,公开在公司的账户上。”
易渺心里巨大的石头坠落,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掌心微麻。
霍祁炙热的、存在感十足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淡声道:“易渺,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在云延工作了。”
尘埃落定。
之后,易渺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审判她的会议室,脑袋一片空白,只记得霍祁望着她的黑眸深邃暗沉。
他的黑眸里没什么情绪,寒凉冰冷,和他看着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易渺抬眼看着霍祁和他身侧的池月月,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空白,一贯冷清的眼尾透露出一股茫然之意。
她未置一词,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云延大厦,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在她脸上,她才恍惚地醒过来。
本该早就出现疼痛,在此时才漫上心头,心脏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在明知道池月月和徐家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推波助澜,明明知道池月月就是幕后黑手之一,但是霍祁还是选择将她作为牺牲品。
这是她意料之内的事情,但是结果出现的一瞬间,她还是呼吸不过来,脑袋空白。
对于这样的霍祁,她本该远离,本该敬而远之。
但是闻慧云的病情始终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利刃,只要她做出逃离霍祁的动作,这把利刃就会垂落。
她始终无法真正逃离。
好在,她刚搬去市场部不久,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一身轻松出来。
她是开车过来公司的,坐上车驶向大道不久,车莫名熄火,怎么也开不动。
路上车流密集,时不时就有爆炸般的鸣笛声对着她响起,易渺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缓了片刻才下车。
将警示牌放在车尾边,而后坐在驾驶座上,将车窗摇下来,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突然地,一辆陌生的劳斯莱斯停在她车前。
易渺起先并没有注意,直到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