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被舒雅凡搀扶起来后,抬眼,遥遥的看见人群之外的霍祁。
霍祁的脸色堪称阴鸷,轮廓凌厉清晰的脸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层乌云,眉眼压低,嘴唇抿得很紧,黑眸紧紧的攥住她的视线,其间的情绪暗沉的压在人的心尖上。
他的喉结滚了滚,冷嗤着,拽着池月月的手腕离开。
中年男人已经被赶来的医院保镖制住,警察也在来的路上。
霍温纶推着轮椅走过来,“易渺,你没事吧?”
易渺摇摇头,低声道:“没事。”
“谢谢你,易渺。”霍温纶桃花般盈润的眼睛看着她,伸手握过她的手,将她手上的伤口翻转出来。
易渺抽回手,向着霍祁离开的方向看去一眼,低声道:“没事,我回去了。”
易渺被舒雅凡送回出租屋后,吃过药后,倒在床上休息了许久。
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易渺。
易渺抹掉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接通电话。
“喂,请问是易渺,易小姐吗?”
易渺咳嗽几声,声音沙哑:“是。”
“是这样的,易小姐,您的母亲闻慧云闻女士在霍总名下的私人医院治疗,预留的钱款已不足以支付上个月的医药费,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来医院这边处理呢?”
易渺的脑袋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什么?”
易渺裹上外套,开车出门。
到达云延之后,易渺熟门熟路的坐电梯上到总裁办公室。
她还发着低烧,肚子空落落的,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眼前发白。
她艰难地撑着墙壁,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只见池月月仰躺在会客沙发上,身上盖着霍祁的西装外套,睡颜恬静美好。
似乎是因为易渺推开门的动静,池月月渐渐苏醒,她素白的手拉着霍祁西装的衣领,缓缓的坐起身。
池月月苍白的小脸笑得恬静:“易渺姐,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易渺的视线落在霍祁的外套上,就见池月月笑得羞赧。
池月月垂下头,珍视的抚摸外套:“易渺姐,我发了低烧,霍总特别允许我在这里休息,还留了外套给我盖。”
她的脸上飞上一抹霞红:“霍总真是很好的男人。”
易渺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微哑道:“霍祁在哪?”
池月月将西装外套挽在手肘间,站起身,轻笑道:“霍总在开会,易渺姐不嫌弃,我去帮你问一问。”
易渺微哑道:“多谢。”
池月月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易渺扶着晕眩的额头,站起来,摸去会议室。
按照行程,霍祁现在就在下一层的会议室开会。
易渺走出电梯,就看见霍祁西装革履、面容冷肃的走出会议室,众星捧月般带着池月月和一众高管。
霍祁冷冽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滑而过,带着人从她身侧走过,走进电梯内。
其间,霍祁再也没有分过一个眼神给她。
电梯门合上,易渺才终于喘了一口气。
她的银行卡里不剩多少钱,闻慧云在医院的费用只能依靠霍祁,一直以来都没有断过。
这一次断了。
易渺了解他,这是因为在医院和霍温纶的事情,霍祁在发作于她。
易渺重新回到霍祁的办公室内,等到天都黑了三个小时,霍祁才回到办公室。
啪嗒——
办公室里的灯大亮,照在了易渺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易渺摇晃着从沙发上站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神凝在霍祁身上,喉咙里像是堵着砂砾一般沙哑:“霍祁。”
池月月从霍祁的身后探出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易渺姐还在这呢?”
霍祁侧头,沉声道:“你今天自己回去。”
池月月表情一顿,随即绽放出好看的笑容:“好的,霍总。”
办公室内很快就只剩易渺和霍祁两人。
霍祁整了整领带,缓慢踱步到易渺面前,黑眸冷冽,下颌线绷得很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嗓音低沉阴戾:“易渺,知道错了吗?”
易渺向霍祁跨进一步,伸手揪住他的衣角,语气干涩:“霍祁。”
霍祁拨下她的手,易渺的整颗心就像落了空。
霍祁抬手,骨节分明的大掌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他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易渺,你想要从我这里索取,是不是该付出点什么?”
易渺的声音很干涩沙哑:“小温哥哥,只是我在孤儿院的朋友,七岁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或许是见过的。
就在她杀了丁季同的那一天,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少年,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她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说他离开了。
七年里,她都没有查出那个少年究竟是谁,更没有查出小温哥哥,也就是温景现在何处。
霍祁看着她,眉眼里的戾气没有松动几分,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
易渺阖了阖眼。
她知道自己身体的温度又在上升